这时星晨低头对她一笑:“你看,我能保护你了。”
蝶舞一愣,感觉到泪水在眼眶打转,勉强笑道:“是啊,星晨长大了。”
“小姐!”
回头,即墨手中抓着几味草药说道:“这个给公子敷上吧。”
蝶舞点点头放在口中嚼了嚼敷在伤口,然后轻轻的给他包上,虽然蝶舞动作极尽轻柔,可是仍然传来了抽气声。
蝶舞心感抱歉,动作越加小心翼翼。
星晨扔掉右手中的剑,略微转了转身抓住蝶舞为他包扎的手,低声问道:“我不想叫你姐姐,告诉我,我该叫你什么?他们都叫你月奴,可是我不信,告诉我。”
诧异的抬头看他,那神情异常郑重,灿星般的双眼在暗夜中灼灼生辉,那是个熟悉又陌生的星晨。蝶舞愣了愣,突然开心地笑起来,她刮了下他的鼻子说道:“什么信不信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叫,那就叫我蝶舞姐姐吧。”
星晨听完胯下了脸,表情委屈,与刚才的神情截然相反,看她笑得开心,只得说:“你高兴就好。”
蝶舞啊,花丛中飞舞的蝴蝶,真的好美。
蝶舞扶着星晨走向马车,即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蝶舞回过头看她,她一笑,移步跟上。
“是启王的人。”星晨将头靠在墙上幽幽的说。
蝶舞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和启王的人交过手,他们的招式作风我一清二楚,自然看得明白。”
蝶舞愣住,心中复杂,不知如何回应。
星辰看她面脸担忧,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安慰说:“月无影不会有事的,我们遇刺那会他们早已到了陵州,他那匹马是千里马,哪像我们跑得那么慢。”顿了顿又说:“陵州是他的控制范围。”
蝶舞点了点头:“我知他不做无准备的事,只是这次也太冒险了,而且我担心的也不只这一件……”
星晨奇怪的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那个代替我的女子,不知她怎样了。”
星晨本来皱着眉,听她这样说,眉头却舒展开来,哈哈笑道:“那个男人婆?你放心吧,她在相府都可以来去自如,何况启王的一个区区宅院。”
蝶舞听他说的信誓旦旦,心头着实松了口气,在身后拿出一件白色丝袍,递给他:“穿上。”
星晨换上了蝶舞的白袍。
舞虽身形瘦小,但是她气质高雅,浑身散发着一股正义之气,扮作男儿身便是翩翩佳公子。星晨比蝶舞年纪要小些,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体形也接近成人,修长有力,挺拔高挑,蝶舞的衣服紧巴巴的贴在身上,袖子短不说,下摆也刚到膝下,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蹩手蹩脚的小丑。
星晨很无奈的看着蝶舞笑得前俯后仰,待她笑够了才撇撇嘴道:“你还整天让我叫你姐姐,看看你哪有个姐姐样子。”
蝶舞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收拾了星晨换下来的红袍转身出去。出了门叫小二准备热水,才记起星晨胳膊受了伤可能有些不便,又转身回去了。
“吱……”蝶舞推开门正要问他,抬头却看到星晨准备脱下袍子,那衣服半脱半穿的挂在肩上,香肩半露,春光乍泄。
蝶舞在现代看惯了裸露上身的男子,自然没感觉到什么。星晨却僵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她进来,脸上如火云灼烧,只觉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心想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大胆,竟然大大方方的看男子脱衣,想到这里急忙将脱下的衣服穿上,慌乱中碰疼了伤口,只觉得五官都移了位。
蝶舞急忙拽过他的胳膊,只是碰了一下,并无大碍,松了口气却看见星晨红着脸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蝶舞向他挑了挑眉。
星晨微窘,见她丝毫没有羞涩之色,半晌才支支吾吾得说道:“我正在脱衣服。你……你怎么……”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只得住了嘴。
终于明白了这个小鬼闹什么别扭,蝶舞肆无忌惮的笑起来,星晨觉得自己的脸上的红潮急剧向下发展。
实在忍无可忍,星晨一个起身将蝶舞推出门外,砰得一声,门飞快的合上了。
蝶舞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个小鬼。”
抱着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即墨却不在。蝶舞忙着缝洗星晨的衣服并没有在意。
蝶舞半梦半醒时,才听见即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接着就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她翻了个身靠向床里,假装睡着的嘤咛一声。
即墨小心翼翼的脱掉外衣,轻轻趟在蝶舞身边,听着蝶舞均匀的呼吸声舒了口气,安然入睡。
一阵风吹过,落叶在空中转了圈,颓然落地,不远处,绝色女子一身白衣,满脸泪痕看着与她默然对立的白衣男子,一脸的绝望。
突然女子指天起誓,神情肃穆:“我,莫蝶舞对天起誓,来世再不为蝶谷人,再不与此人有任何瓜葛。”说完颓然落地,仿佛秋天的落叶,一瞬间失去了活力,脆弱而无助。
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恨恨地说道:“好,好,莫蝶舞,你够狠。”说完大笑一声,再也不看她,转身离去。
心好痛……
蝶舞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襟,身体几乎蜷在一起,可是仍然抵不住痛楚,光滑的额头大汗淋淋,被这莫名的悲伤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紧紧咬住嘴唇,直到满嘴的腥味充斥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