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一惊,不确定的看向蝶舞,嗫嘘道:“公子?”
蝶舞笑眯眯的弹了一下即墨的额头,笑道:“该叫弟弟了。”
即墨被她宠溺的动作喜的破涕为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样岂不是不合规矩……”偷眼看蝶舞冷了脸急忙住了嘴,怯怯的瞧着她,蝶舞哭笑不得,又看她一脸惊慌的样子,噗哧一笑,说道:“罢了,我认你这个姐姐便是,你认不认我也由不得我了。”转眼间他又是一脸惊慌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生性不喜拘束,自由自在就好,你在我面前只要做真实的你就好,刚才瞪我的那一眼就好多了。”说到这里又斜着眼看了看她,即墨被她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不由又瞪了蝶舞一眼,假装怒道:“公子,你,即墨不理你了。”蝶舞一笑:“这才对。”说完看她发丝零乱,随手在包袱里拿出一只簪子,抬手仔细的插在即墨发端,又迷了眼看了看,笑道:“这样好多了。”
即墨红着脸低眉浅笑,看她似在沉思也不便说话,外面的清风偷偷掀起车帘一角,欢快的钻入车中,却是一片静溢。
行至中午,蝶舞一行便在路边茶馆歇息,两人一身皆是月白长衫,加之面容秀丽,一下车便引起不少目光,蝶舞对别人的目光早已习惯也不在意,抬眼看了看即墨,见她一脸平静,丝毫不受目光的影响嘴角微微一扬,随意在一木桌旁坐下,木桌似是刚刚上过漆,被中午的阳光依照,立即散发出耀眼的光泽,空中还散发着淡淡的红漆味,蝶舞记得中国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发明的红漆,只不过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即墨殷勤地为蝶舞沏了茶,却垂首站在了蝶舞身后,蝶舞伸手挡住了她,向旁边的座位看了看,低头品茶,茶叶虽然粗糙,却也散发着农家特有的味道,蝶舞有点留恋唇齿间的清香,余光看到即墨坐了下来,微微一笑,顺手也替她倒了一杯,笑道:“尝尝。”
一个农家妇女迎过来,一身粗衣,头发用一只粗糙的木簪绾着,虽然简陋,却遮不住她眉间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客官,要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即墨插嘴道。
蝶舞把头转向一边,不去在意即墨一刹那厌恶的眼神,只是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峦微微的发着呆。
“本店最拿手的打卤面,使我们那家子做的,客观您不吃不知道,我们的面是最正宗……”即墨打断农家大婶,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蝶舞说道:“那便来两碗吧。”
“要三碗吧,麻烦大婶给我们的车夫送一碗。”蝶舞回过神对那农妇笑道,农妇应声离开。蝶舞看了一眼对面的即墨,怜惜地问道:“家中可还有什莫亲人么?”即墨一愣,叹了口气,却已满脸泪渍:“奴家早已没有什么亲人了……”话未说完便泣不成声。
蝶舞掏出锦帕递给她劝道:“这是什么话,你若无家可归,便跟着我好了,我便是你的亲人。”看到即墨破涕为笑,叹了口气,看了看桌上热气腾腾的面,将碗筷递给即墨柔声说道:“吃吧。”
吃完饭蝶舞递给即墨一些银子在她耳边低语几声,即墨看了她一眼飞身离去。
蝶舞走到马槽便看到了对着马边吃边笑的王叔。王叔见她进来,急忙放下碗筷,憨憨的笑道:“公子。”
蝶舞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王叔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么?”
一提起亲人王叔马上打开了话匣子:“不瞒公子,小老儿也算是子孙满堂,家中两个儿子也已娶妻,虽不富裕,也足以果腹,今年家里又要添一个娃娃了。”
蝶舞看着满面春风的王叔笑道:“那恭喜王叔了。”
王叔乐得一个劲的点头,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公子怎么突然和他谈起天来了呢?
“王叔可否想家?”
王叔看了看满脸笑意的蝶舞疑惑的点了点头。却见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入自己手中,难以忽略他眼中的悲伤,那种悲伤也蔓延到自己心中,颤颤巍巍的拿着银票问道:“公子这是干什么,公子难道不想让小老儿载了。”
蝶舞摇了摇头只是说道:“王叔不如回家去享天伦之乐……”欲要说什么只觉徒劳只得说:“万事小心。”说完便转身离开。
蝶舞独自徒步走了一会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远远的看见一身男仆打扮的即墨牵着两匹骏马静静的等着,走过去攀上马背朝即墨笑道:“走吧。”
策马奔驰了一下午两人皆是疲惫不堪,眼见前面郁郁葱葱,蝶舞下了马将马拴在树上,回头示意即墨下马休息。
地点选得极好,即棵树之间有一块空地,不远处还有一潭清澈透明的湖水。蝶舞俯下身喝了几口,觉得甘甜异常,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回头看到即墨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愣。
“怎么了?”蝶舞拎起浸倒水中的下摆微微笑道。
即墨明显的一诧,沉默了一回方才笑道:“即墨只觉得公子置身这仙境宛如下凡的仙子,只是即墨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不拿真面目视人呢?”余光扫到蝶舞表情一滞,微微颔首:“奴家冒昧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蝶舞突然心情极好,咯咯的笑了起来,瞬间欢快的笑声溢满了葱郁的枝叶,蝶舞移步走到即墨面前,见她依然垂着首,伸手抬起她白嫩的下颚,暧昧的笑道:“即墨想看我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