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红了眼看着中年人:“我要给阿森报仇。”
中年人等了他一眼怒道:“没出息的东西,那人来头不小,你去了十条命也不够你赔得,想这世上能杀人与无形的也就只有踏雪无痕了,又是一身白衣。”说到这里眼光一禀:“那丫头就算被他救了也没有好下场。”
旁边的汉子听他一说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上前问道:“管家,那难道真是踏雪无痕不成?”中年人冷哼一声:“踏雪无痕向来行事诡秘,又爱穿白衣,是不是也说不定,还是不要找麻烦的好。”
转眼看到地上躺着的阿森,叹了口气,怒道:“还不快抬走,看有没有救。”
蝶舞在车内坐下,伸开手,洁白的双手已被覆盖了一层层汗珠,想起刚才的事仍觉得心惊,见那丫头跪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的磕头,虚弱的笑道:“快起来吧。”
那丫头抬起头,眼中泪光闪闪却坚定异常:“公子救了奴家,奴婢愿作牛做马,报答公子。”
蝶舞见她膝上已出了血,伸手将她扶起,随手递给他一套衣衫:“你先收拾收拾,医好自己的伤,报答之事再说不迟。”
那丫头感激地看了蝶舞一眼,起身为在角落里收拾衣衫。蝶舞看她满面羞红不知何事,便问道:“怎么了?”
却听她紧紧抓着那衣服,娇羞说道:“公子,就是要了奴婢,奴婢也是愿意。”说完头低的更低,几乎把脸埋在了衣服里。
“……”蝶舞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别胡思乱想了,休息一下吧。”说完也不看她的反应径自阂了眼已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那丫鬟看了蝶舞好一会,看她半张脸面若温玉,在银色面具的衬托下更显晶莹剔透,阂上的眼睫毛像一对黑色的翅膀轻轻扇动着,一身白色长袍,刚好裹住他姣好的身材,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那丫鬟看的面红耳赤,忙别过头去,这才脱了衣衫,换上蝶舞给的衣服,又用手帕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处理了伤口,见蝶舞仍是闭着眼,听着外面嗒嗒的行走声安心许多,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蝶舞慢慢睁开眼,看着外面一一掠过的景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蝶舞并没有杀那汉子,她只是在针上敷了迷药,那药是月无影给她的,他说药效极快,入至体内既倒,她在家禽身上试验过,确实如此,可那汉子的模样并不像晕倒的样子,反而像是真得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自己不是穴位,误刺了他的死穴?可是这似乎说不通,死穴那有在肩头的道理?
蝶舞揉了揉太阳穴,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什么人在背后保护她,而这个人只能是这个时空极关心她安危的人……月无影。
可是她借别人的手杀了人,蝶舞看着玉葱般的双手有些迷茫,自己的手已经不干净了么?
“公子?”一声惊喝将蝶舞拉回现实,她迷茫的抬头看向声源,却见那丫头穿了自己的白袍,刚好合身,只是没有束胸,胸前的峰峦骄傲的诉说着她是一个女子的事实,散乱的黑发随意绾着,竟有中说不出的妩媚,蝶舞看她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笑问:“怎么了?”
那女子不说话,径自走到蝶舞跟前撕了衣服,就要给蝶舞包扎,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指甲掐的殷红,一丝血色宛如山中清泉汩汩的流出那妙曼雪白的肌肤。看到女子手中的衣带快要附上自己的手,本能的一闪,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那女子不依不饶,杏眼一瞪:“公子怎这样不爱惜自己?”说完就拉了蝶舞的手,顺势包了。
蝶舞愣愣的看着眼前给她包扎的女子,不由苦笑,自己是故意的吧,惩罚自己不经意间伤害了一条生命,只是这样也只是掩耳盗铃罢了,纵使这样伤害自己,那条生命就能够活过来么?自己骗自己罢了。
这时才仔细打量那女子,只见她柳眉微蹙,浓而密的睫毛如小扇子使得微微动着,巧鼻微挺,朱唇微抿,竟是个难得的美人。
“你叫什么?”蝶舞见她包得仔细,心中感动,禁不住问道。
眼前的女子抬眸看了看蝶舞羞涩一笑,低头道:“奴婢叫即墨。”
“即墨?”蝶舞皱了皱眉,兀自笑道:“这名字倒极别致。”见她面容美丽,不似一般下人,禁不住问道:“那些人为何要抓你?”
这时即墨的手一抖,拉着布头的手一紧,勒的蝶舞微微皱眉,只听她说:“那些人才不是什么府中下人,我也不是什么下人。”说完偷偷瞄了一眼蝶舞见她面无异色,继续说道:“那些人是月满楼的打手,他们把我买来,教我琴棋书画,只盼我能成为头牌,我不从,他们就打我,我假装顺从终于找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若不是今日有公子搭救,即墨早已……”说到这里竟泣不成声。
蝶舞平静得听着,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懂得坚持,懂得利用别人的弱点来救自己,这样聪明的人我不就岂不可惜。”见她怔怔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而且我也需要有个人和我作伴。”
即墨微微低了头,脸颊潮红,声音细微的说:“只要公子不嫌弃即墨,即墨愿终生服侍公子,即墨……即墨尚是女儿身……”
蝶舞听她说的离谱急忙打断,心中暗思是不是该告诉她自己是男办女装,再这样下去还不知会被误会成什么样子,低眼看她脸颊红得厉害这时候说破岂不尴尬,想到这里,蝶舞低咳一声说道:“即墨不要胡思乱想,我在这世上已无亲人,今日救你也算我们又缘,我便称你姐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