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欲追,听得身后一声慵懒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用追了。”
那几人会身单膝跪倒:“主上。”
男子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抬眼看到桌上的蝶舞,轻笑出声:“去查查这人。”
济州相府。
月无影看着手中的书,细长的手指扣住桌面毫无规律的敲打,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声的敲打仿佛一把巨大无比的锤子,狠狠地击在下手人的心里。
“竟是死了么?”月无影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更是让下首人紧张不已。
“相爷,下线来报,苏扈仁今夜遇刺,刺客尚未抓到。”下首人终于忍不住沉默。
月无影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下去吧。”
“……”那人欲言又止,看到月无影不再看他重视一语不发的退了下去。
“相爷。”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思绪,月无影抬头看了看端着茶水的侍画。
“相爷可猜得出是何人指使?”侍画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月无影,自姑娘走后,相爷清瘦许多,未及调养,竟来了这么一档子事。
月无影闻声笑了起来,叹道:“好个一石二鸟之记。”
侍画心思伶俐,接嘴道:“既诬陷了相爷,又去了六王爷的左膀右臂。”
月无影笑着点了点头:“这朝堂对峙恐怕避免不了了。”
侍画见他低头沉思不忍打扰,立在一旁挑了挑灯芯。
一时屋内漫布并不平静的寂静。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侍画开了门,就见星晨面无表情站在门外,不由一愣。
月无影看到是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心中却也诧异万分,心想自己找了著名的武师教他武功也不见来到谢,这深更半夜跑来却是做什么?
星晨冷着脸当侍画透明人似的看也不看她一眼,侍画暗暗皱眉,心想这人怎么越发狂起来?却见他直直的走到月无影跟前,袖子一扬,一个薄薄的纸片飘然而落。
月无影定睛一瞧,却见巴掌大小的之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虽然笔法幼稚却也别有风骨,心中一暖,脸上化开了淡淡的笑意,方才的烦恼荡然无存。欲焚了它,又有几丝舍不得,辗转几番这才收入袖中,抬头却见星晨一脸阴沉的瞪着他的袖子,装作不懂他的意图,严肃的嘱咐道:“不要告诉其他人。”
星晨对蝶舞对自己只写了几个字却对月无影写了那么多仍然征忿忿不平,方才又见他把纸片独吞了起来,现在听到月无影这样一说,只觉心中怒火丛生,记起信上蝶舞嘱咐他听月无影的话,这才压了火气闷闷得瞪了他一眼道:“我当然知道。”
月无影也不生气,突然见他袖中钻出一个白白的小脑袋,一双蓝眼睛毫无忌惮的看着他,随即笑道:“这就是彩鸾?”
星晨撇了撇嘴,瞪了彩鸾一眼,粗鲁的把它按回袖中,那鸟儿缩了缩头,愤怒的看了星晨一眼,钻进了袖中。
月无影也不理他,径自坐回椅子,埋头看书。
星晨有些别扭的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能杀人。
月无影无辜的抬起头笑道:“怎么还不去睡]?”
星晨只觉眼前一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不知道堂堂相爷也会这样耍赖,索性手一伸,怒道:“拿来?”
月无影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笑道:“什么?”
闻言星晨几乎要论拳头揍人,咬了咬牙,一个字恨恨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信。”
月无影一笑正要说话,这是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等看清来人,都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满天黑夜里,一身黑衣的月虎被两个黄衫侍卫架住,肩头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本来血气方刚的脸,这时却苍白得不真实。
月无影还算镇定,星晨却急忙奔了过来,察看了伤势,问道:“可是她出了什么事?”面目间难掩焦急之色。
月虎虚弱一笑,却气若游丝:“今夜太守遇刺,刺客匆忙之中,藏入姑娘房中,我在屋外听不真切,心中着急,上前一探,却被那人发现,那人迷倒姑娘,我力敌不过只好抽身离开。只是却连累了姑娘,属下办事不力望相爷责罚。”月虎目光坚定地看向月无影,清冷的月光散进眼底,隐隐竟有几丝泪光。
月无影沉默片刻,沉吟开口:“难为你连夜从陵州赶过来,先下去敷药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见月虎还要开口,背过身不再看他:“下去吧。”
星辰看着侍卫将月虎带下去,驻足看了许久,再回首,眼中已冰冷一片,看到月无影平静的走进屋内,内心怒火万丈,转身飞奔回屋,他现在只想看看她到底怎样。
“站住。”身后一声凌厉的呵斥声让星晨不由自主地停住身形。
身后严厉的声音响起:“那刺客只是怀疑蝶舞身份,并未查清,也不会对她不利,你若莽撞前去,他们很快就会查清她的身份,倒时起不会害了她,你放心,我自会找人暗中保护她。”
星辰心中不服,怒道:“有我在,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有你在?你是有权还是有势,还是就凭你的半吊子武功就能保护她?”
星晨闻声怒目而视,狠狠地瞪着眼前平淡无痕的月无影,平生他最恨别人瞧不起他,打他也好骂他也好,只是不愿看到别人眼中的轻蔑,那人却是第一个微笑着对他,如母亲般关怀着他的人,今日遇到危险,他怎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