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确实伶俐,不一会就取出一袭白衣给蝶舞穿上,见她从梳妆台坐下,一只手拿了眉黛就要给她画眉,蝶舞伸出修长的手指止住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只梳头就好,”看到秋月一双大眼睛了一丝差异微微闪过,笑了笑,看了看镜中人,里面一白一红的脸,自己早已习惯,以前看到时,几乎会叫出声来,好在看得久了倒也习以为常,只是那个女子不爱美,这样的自己着实难以接受,如果能早些回去摆脱了这身体倒也好,如果不能很快回去,也许可以找医生来看看吧,书上不是有写古代医术极高的怪医么,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时微微的痛楚从发间传来,蝶舞皱了皱眉,从镜中便看到秋月惊慌失措的脸,那小脸泪光闪闪,一双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她,楚楚可怜,叹了口气,心想这女孩子到有几分姿色,生在古代可惜了,如果在现代怎么也可做个班花,校花什么的,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笑了笑,看到她给自己挽了髻,着实有些恼,她是不喜欢古代那些复杂多变的发式的,皱了皱眉,见镜中的那双大眼睛快要滴下泪来,叹道:“我自己来吧。”说完也不顾秋月惊愕的表情,径自拿了白色的发带松松的系在了发间,回头看了看她,嘱咐道:“以后就这样梳,可记得了。”见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
走至书房,看见秋月小心的跟在自己后面,皱了皱眉:“你先下去吧。”转身欲走,却听的背后“扑通”一声,回头就见秋月直直的跪着,眼中含着泪,梨花带雨地说道:“请姑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一定乖乖按姑娘说的做,请姑娘不要赶奴婢走。”边说着边在地上磕起头来,不知怎的蝶舞突然想起那个献酒杯的胖子来,那时胖子的眼睛狠狠地盯住自己,里面有哀求,也有恨意,猛地回神,见她额间隐约有血丝泛了上来,突觉自己还是心太软,受不了苦肉计,叹了口气,走至跟前将她扶起,弹了弹她身上的灰尘,安慰道:“谁说我不要你,不只是让你下去休息么,怎么这么不经吓。”
秋月这才破涕为笑,软软的答道:“奴婢不休息,奴婢要侍候在姑娘身边。”
蝶舞心知遇到了难缠的主,当下妥协,说道:“我正要炼字,你替我磨墨吧。”秋月立即欢欢喜喜的跑至书桌前动手磨墨。
看着天真乖巧的身影,暗暗起了戒心,心想月无影调教出的丫头果然不同凡响。想罢,只得坐下执笔炼字。
刚写了几个字,就听门外一个声音叫道:“姑娘。”
用手抵着额头的蝶舞漫不经心的抬了抬头,见是个面生的妇人,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那妇人却不答话,使了使眼色,只见依次近来十个捧着木盒的丫环,那些丫环依次排成一条直线站在蝶舞面前,十个声音同时想起:“拜见姑娘。”异口同声,悦耳清脆。说完又径自倾斜了手中木盒让蝶舞一目了然的看清盒中之物。
蝶舞微微探了探头依次看了看,等她看到最后一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那十个木盒中皆是罕见的珍宝,第一个是晶莹剔透的玉佩,色泽鲜艳,惹人怜爱,第二个罕见的南海珍珠,第三个是一张白色狐裘做成的衣服,光彩照人的夜明珠,罕见的玛瑙手镯……反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中游的,都被搜罗到这盒子中。
只是最让蝶舞欣喜的却是第十个盒子,那是一只略像椭圆形的笛子,笛管稍粗,笛身却柔润娇艳的碧绿色仿佛翡翠极品浓冰绿,纯净的不掺假一点杂质,远远望去竟似玉笛,蝶舞深知这笛的珍贵,她曾在书上见过她的图片,没想到今天竟见了真品,心中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那妇人见她的神情,知她极喜欢,也不忘献媚道:“姑娘好眼光,这玉屏笛次世上只有两只,雄笛下落不明,雌笛就让相爷找来送给姑娘了。相爷说了,这些个是送给姑娘的礼物,姑娘收下吧。”
蝶舞对那妇人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她只手拿起那碧绿的笛管,见那颜色莹翠欲滴越发喜爱,细细的抚了抚,上面的纹理依稀可见,看了看吹孔,只见那里赫然刻着一只彩蝶翩翩起舞,栩栩如生,细看一眼,下面有两个小小的篆字,仔细辨认却是“彩鸾”二字。看罢蝶舞心中雀跃不已,心道这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玉屏笛,只可惜没有雄笛,如果雌雄合奏,只怕会被视为仙乐吧。
这时那妇人间蝶舞扶着笛,久久不语,心下急着回去交差,小心的叫了声:“姑娘?”
蝶舞见那妇人还没走,头也不抬。说道:“这笛自我要了,替我谢谢相爷,其他的都送回去吧。”谁知刚说完,那妇人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蝶舞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就见那妇人战战兢兢的答道:“姑娘一起收了吧,相爷说姑娘如若不要,就叫老奴将他们毁了,姑娘就是不体恤老奴回去挨相爷责罚,也要心疼一下那些个宝物不是,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皱了皱眉,轻轻挽了彩鸾,心道这月无影果然是厉害得角,吃定自己心软,会收了这些宝物,想罢心里有些赌气,面上却冷了脸:“你们都下去吧,我自有分寸。”见那妇人欲言又止,又冷冷得瞪了她一眼,众人依次退下,蝶舞心中颇不是滋味,看了看手中的笛子,想到收了那人的东西就等于欠了一份人情,以后还怎么还得清,可却自己却极喜欢这笛子,心中踌躇时自己的纤手就被一双大手握住,抬头却是月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