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听他取笑自己倒也不生气。走到床边死死的盯住她的半张脸,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触了触那红色的胎记问道:“这是怎么弄得?”
蝶舞被他突然伸过的手吓了一跳,知他并无恶意,听他发问,正要回答,却听见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回头却是一脸怒容的月无影,阳光射进屋内打在他蓝色的纱衣上,将下面的白衣衬的如蒙上了一片黄色的光晕,散发出不可言喻的威严。
星辰看了看月无影,又看了看身边的蝶舞,放下了手,撇了撇嘴,径自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拿起桌上撑着瓜子的小蝶,自顾自的磕了起来,一声声清脆的开裂声挑战着月无影修养的极限。
蝶舞虽极喜欢这孩子的不羁性格,但是他得罪了月无影难免要吃苦头,转了头向月无影笑道:“相爷,舍弟年纪尚小,不知礼数,如若冒犯了相爷,还望相爷见谅。”
月无影淡淡扫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走至床边优雅的坐下问道:“可感觉好些了?”
蝶舞一时难以适应他温柔相对,这让她恍惚记起他看望寒烟时的情景,那时他也是这样温柔的问候寒烟,甚至一勺勺的给她喂药,寒烟却陶醉在他的温柔里深深不能自拔。此情此景现在却发生在自己身上总觉得十分怪异。
微微欠了欠身礼貌的答道:“回相爷,已无大碍。”
月无影点了点头,看向旁边依然在嗑瓜子的星晨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转过头对蝶舞说:“这孩子聪明伶俐,我想把他带在身边,你觉得怎样?”
微微呆了呆,诧异于他商量的语气,但是听到他的提议,却无法为星晨作决定。,转过头看向星晨,见他已停了手上的动作,皱着眉头独自思索。伸过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你觉得怎样?”
不同于往日的吊儿郎当,星晨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看了看蝶舞,又看了看淡笑不语的月无影,朝蝶舞点了点头。
蝶舞见他答应知道这对他的前途极有帮助,只是心中不舍,忍不住看向月无影,正欲开口却见月无影含笑望着她说道:“我准他三天假让他好好陪陪你,三天后我就叫人来找他。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
闻言只觉心头一暖,仿佛回到心无芥蒂的时候,自己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月奴,他仍然是那个优雅温柔的相爷,只是蝶舞明白,他们回不到以前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像生了根生生扎在了心里,再也消失不掉,按下心中的黯然低眉笑道:“谢谢相爷。”
月无影也似乎有同样的感觉,嘴角扬了杨,终于不自然的落下,他实在笑不起来,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这时星晨有些不耐烦,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放进兜里,说了句:“我出去转转。”便大步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月无影和蝶舞面面相觑。
月无影站起身负手背对着蝶舞想了一会,回身问道:“你得真名叫什么?”
蝶舞愣了一下,不知他所谓何意,歪头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对面的男子笑了起来,不急不缓得说着:“只觉月奴这个名字并不适合你。”
笑着低头扯了扯被子,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温柔的双眼,说道:“我极喜欢蝶舞着这名字,你叫我蝶舞就好。”
男子闻言看了看窗外在花间翩翩起舞的蝴蝶口中喃喃自语:“蝶舞,蝶舞。”想起那日在花园遇到她,曾真的以为抓到一只美丽非凡的蝶,随即点了点头赞道:“这名字好极。”
这时侍书盈盈走进来,拜了拜:“相爷。”随即又在月无影耳语几声,语罢,静静的退了出去,月无影转过身淡笑着看向蝶舞:“我有一些急事要处理……”
“相爷去忙就好。”没等他说完,蝶舞微笑着,马上体贴的下了逐客令。
月无影怔了怔,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刚刚走出院门,温和的笑容马上沉了下来:“带我去看看。”
蝶舞看着月无影走了出去,本来脸上淡淡的笑容也变成面无表情,看了看空空的屋子,试着叫了几声:“来人。”
依据蝶舞的推测,既然侍书教自己姑娘,那么身份早已超越了丫环,月无影安排侍卫受在外面,美其名曰“保护”,实则软禁,那么院里也应该有人监视,这种人当然是选服饰女眷的丫环。
果然,一声作罢,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透着机灵,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煞是可爱。女子福了福,低眉拜道:“奴婢秋月拜见姑娘。”
“秋月?”蝶舞扬了扬眉,这名字极是耳熟,只是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问道:“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那女子倒也乖巧,顺从的答道:“回姑娘,是表小姐。”
蝶舞愣了愣,喃喃道:“柳如月?”这才猛地记起,可不是那个称看到自己偷东西的秋月!想到这心中暗觉好笑声,看到秋月尚立在那里问道:“可是相爷叫你来得?”
却听秋月乖巧的答道:“回姑娘,相爷看到奴婢尚算伶俐,便叫奴婢过来好好侍奉姑娘。”
听罢蝶舞心中冷冷一笑,这个月无影连自己的表妹也信不过么,眼线都安到亲表妹那里去了,那么天底下,还有谁让他能够相信呢?
也许是恨无及屋,蝶舞只觉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秋月,冷了脸,不再问,勉强吩咐了声:“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