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计划是这样的:成麟向内务府虚报,外洋木料价值三十万,按照工本报销是1:3的比例,内务府可向朝廷申报至九十万,除了原定三十万的报效不必算钱,尚有六十万,则应计入工程款,从内务府支领。领出这六十万,以五万余两给付外商货款,剩下的五十多万,则上自主管工程的内务府,下至经办官吏,大小官员皆能从中分利。李光昭亦要分一杯羹。
可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事了。李光昭此前从未做过木料生意,不识货啊。他如何能揣想御园宫殿所用木料的雄伟,以致所定木料,全“不合柁梁檩柱之用”。六月,洋船抵津,皇帝有旨,让直隶总督李鸿章赶紧派人接货。去的人往港口一看,哪来的乔木,只见两个衰人,一船劣植。李光昭衰,从北京来验货的官员拒绝验收,愤而回京,撇下他独自应付洋商的索赔;播威利衰,收了十两银子,将木料辛苦从福州拉到天津,竟然一文钱也收不到。李鸿章没办法,只得将本土衰人收监,讯明真相,请朝廷定夺;对外洋衰人,好言相劝,终以天津机器局的名义,“权宜收买”。
秋后,李光昭被处斩。内务府诸人,俱以本心愿为皇室出力,不幸受了诈骗,情有可原,革职降级有差。不多时,各复原官,甚有升了的。毕竟都是忠臣,再隔二十年,还靠他们拿海军军费修颐和园呢。
(摘自《河北青年报》)
标:古人的“口香糖”
古人饭后,只漱口,不刷牙,讲究些的,也不过像《红楼梦》里的公子小姐那样,在漱口之前,先用青盐把牙擦一下。青盐是一种块状的结晶体,主要成分也是氯化钠,但是杂质很多,不能吃,通常用来研药,或者盖房子的时候当砖使。擦牙的青盐雕成棱柱形,红黄褐色都有,模样挺像石刻印章。估计贾宝玉就是拿这“印章”往牙上一按,来回刮几下,然后喝水,咕嘟嘟,咕嘟嘟,把水吐出来。一块青盐擦一次肯定用不完,擦完了放回去,下回吃完饭再擦,天长日久,那块青盐越来越小,而上面沾的饭屑却越来越多。
也有人不用青盐,用竹片刮,先刮牙齿,再刮舌头,就跟今天的兽医帮奶牛清理口腔似的。明清两代用青盐的少,用竹片的多,如果您生活在那时候,午饭过后在小巷里行走,总能瞧见一些人站在家门口,伸出长长的舌头,边刮边呕。
或许青盐和竹片能防治龋齿和口腔溃疡,但是清新口气的效果并不明显。据说清朝的男人去青楼,吃完花酒都要再叫一盘糖炒栗子,究其原因,无非是想除除口臭。嘉庆时另有竹枝词:“寒火三更灯半灭,门前高唤灌香糖。”“灌香糖”指的还是糖炒栗子,这玩意儿甜香四溢,吃一枚可以美半天。
再往前说,唐朝人也不刷牙,甚至也不用青盐和竹片,时间长了,饭菜的碎屑积在口腔里,被细菌慢慢分解,散发出阵阵臭味。如果碰巧再有点儿胃酸、胃胀、胃溃疡什么的,那口臭就更明显了。老百姓过生活,口臭至多降低情趣,领导们在公共场合却得注意形象。据孔平仲《孔氏谈苑录》记载,唐朝三省六部的长官去见皇帝,嘴里都要含上一枚丁香果,丁香果挥发出丁香油,丁香油能除口臭。这帮官员之所以除掉口臭再去见皇帝,是怕自己熏到了皇帝,给皇帝留下坏印象,从而影响仕途。
能除口臭的食品有很多种,除了丁香和糖炒栗子,还有橘子、橙子等水果以及花椒、茴香等调料。其中调料除臭在明清两代颇为流行。例如明代开封人宴请宾客,饭前必有茶,饭后常有汤。茶无非是开水泡茶叶,汤一般用花椒、茴香、砂糖和甘草配料,放水锅里煮,煮开后,客人们一人一碗。茶用来开胃,汤呢?自然是用来除口臭。不过也有民俗学家持不同意见,认为饭前茶、饭后汤只有象征意义,茶用来迎客,叫“迎宾茶”;汤用来送客,叫“滚蛋汤”。
清朝的北京人爱吃零食,特别是嘉庆年间的男人,身上常拴一荷包,荷包里装满胡椒籽儿,会客之前,那手先伸进荷包里,捏出一粒胡椒来,撂嘴里嗑。见人说话,一嘴的胡椒味儿,把口臭盖过去了。胡椒很辣,吃多了上火,除此之外,其功能倒跟今天的口香糖颇为类似。
(摘自《都市快报》)
标:古人奇特的洗澡方式
许慎《说文解字》释“洗”为“洒足也”,释“澡”为“洒手也”。据此看来,古代的洗澡与现代的洗澡意义并不完全吻合。而只有将许慎对“沐浴”的解释与“洗澡”合起来,才是完全意义上的洗澡,因为“沐,濯发也”,“浴,洒身也”。
《礼记·内则》曾对洗澡规定为:五日则汤请浴,三日具沐。其间面垢,潘请;足垢,汤请洗。
一般人们洗澡程序为:“浴用二巾,上下绤。出杆履蒯席,连用汤,履蒲席,衣布晞身,乃屡进饮。”人死了也要剪去手脚指甲,洗澡后才能发丧。至于“孔子沐浴而朝”,则为众所熟知。春秋时期,人们对洗澡是严肃而又认真的。洗澡若想舒服、彻底,当然是在热水池中最为理想。
浴池较明确出现,约在秦始皇当政期间。唐代杜牧《阿房宫赋》中就有“二川溶溶,流入宫墙”、“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的句子。从这里可以推断:阿房宫中是筑有水道的,外面的渭、樊二川之水,可以引流入宫。宫人洗浴之后的脂粉水,又通过水道流出,以至使“渭流涨腻”。由此可知阿房宫中是有浴池的,而且数量不少,质量也不低。它表明了阿房宫中水道是经过精心规划、设计的,设计者考虑了地形、坡降、流向,使水道既能吸纳河水,又可经过循环排出脏水。阿房宫中甚至有过滤渭、樊之水的设施,使其昼夜不舍,汩汩流泻。
贵族作为社会上层的代表者,需要整洁的外表,以与其赫赫声威相匹配。南朝《世说新语》就主张洗澡后必换新衣,可见贵族将洗澡作为讲究卫生的一个内容,并建立了一套程序。但是贵族不可能使洗澡成为少数人的“专利”,即如对僧侣来说,洗澡则是侍奉佛事的必备条件之一。
唐代义净将自己在印度所见僧人日常行仪法式,写成《南海寄归内法传》,其中就有“那烂陀寺有十余所大池,每至晨时,寺鸣健推,令僧徒洗浴”的记载。中国的佛教是从印度传来的,中国的僧侣也是严格遵循洗澡这一习规的。《南齐书》中提到的三卷《沐浴经》及《僧祗律》等经典中均有劝人多造浴室的文字,敦煌壁画中有描绘僧众洗浴的场面,都是洗澡习规的佐证。高承《事物纪原》曾解释四月初八“洗佛日”道:“以法水洗我心垢,今我请僧洗浴,以除身垢。”阐明了通过洗浴来尊佛的意愿。中国的寺院很早就有浴室,如杨衒之《洛阳伽蓝记》记宝光寺园中置有非常大的浴室;陕西扶风法门寺遗址就曾发掘出当时的浴室。
自此之后,无论在典籍中还是小说中,都可以看到讲究洗澡的僧侣的身影。他们视洗澡为庄严的仪式,像《五戒禅师私红莲记》中的长老那样,在结束自己生命之前只有一个要求:“快与我烧桶汤来洗浴!”然后换了一身新衣服再“坐化”。宋元时期,洗澡已遍及百姓。庄季裕《鸡肋编》云:“东京数百万家,无一家燃柴而尽用煤炭。”看来,市民享用热水澡的机会是很普遍的。范成大《梅谱》还说:临安的卖花者为了争先为奇,将初折未开的梅枝放在浴室中,利用浴室的湿热蒸气熏蒸处理以便使处于休眠状态的花苞提前开放。这显然是洗澡对人民美化生活的影响。
《马可·波罗游记》告诉我们:在元代杭州一些街道上有“冷浴澡堂”,“由男女服务员为你服务,这些澡堂的男女顾客从小时候起,就习惯于一年四季冷水浴,认为这对身体健康大有裨益”。马可·波罗还记下了杭州“所有的人,都习惯每日沐浴一次,特别是在吃饭之前”的这一良好习惯。
《朴通事谚解》则一丝不苟地展现了一幅元代大都的“市民洗澡图”——当时公共浴池除洗澡外,还可挠背、梳头、剃头、修脚,不过价钱不一样,洗澡要交汤钱五个,挠背两个钱,梳头五个钱,剃头两个钱,修脚五个钱,全套下来,一共十九个钱,并不贵,一般老百姓还有这种承受能力。浴池里还有放衣裳、帽子、靴子的柜子。
洗澡的程序是:到里间汤池里洗一会儿,第二间里睡一觉,又进汤池去洗一洗,出客位里歇一会儿,梳、刮头,修了脚,晾完了身,穿衣服,吃几盏闭风酒,精神别样有。
(摘自《齐鲁晚报》)
标:汉唐时的反季节蔬菜
如今,越来越多的反季节蔬菜出现在了老百姓的餐桌上。许多人也因此以为反季节蔬菜是现代农业高新种植技术得以发展推广后的产物,是近些年才出现的新生事物。这其实是个误解,事实上,至少在汉唐时期,我国就已有了反季节蔬菜。
皇帝下旨:禁止供奉反季节蔬菜
据《资治通鉴》载,东汉安帝六年(公元112年)春,正月十一日,皇帝下了一道诏书,曰:“凡供荐新味,多非其节,或郁养强熟,或穿掘萌芽,味无所至,而夭折生长,岂所以顺时育物乎。传曰:非其时不食。自当奉祠陵庙及给御者,皆须时乃上。 ”意思是:现在凡是进献来的新鲜美味,大多数都不符合时令季节。或是在土室中用熏闷的手段使其强行成熟;或是掘地挖土使其提前发芽,还未长成熟就采摘。美味没有得到,植物却夭折了,这难道是顺应天时、养育万物之理吗?《传》说:“不合时节的东西不吃。”从现在起,凡是供奉祖庙陵园和给天子供应的,都应按时令季节进献。
自此诏书下达后,一共减少了23种贡品。诏书中所谓的“郁养强熟”实际就是在土室之中生火,让室内温度达到一定的合适温度,从而(强行)使所植果蔬生长成熟。这种“强熟”的东西因没有自然长成的味道好,所以皇帝禁止下面进献上来。从原理上讲,古时运用的这种种植蔬菜法和今天我们所使用的温室栽培技术,其本质是相同的,只是设施有所不同而已。
温室技术:北方寒冬种出新鲜蔬菜
据《资治通鉴》卷198载:“庚辰,过易州境,司马陈元璹使民于地室蓄火种蔬而进之。”这则史料说的是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十一月十六日,唐太宗领兵征高丽,回军途中经过易州(今河北易县),易州司马陈元璹让人在地下用火烧增温来种植蔬菜进奉给皇上。北方当时正是寒冬天气,此时能种出新鲜的蔬菜,这在1000多年前的唐代,确实不容易。据说,这些“反季节蔬菜”的种植方法是这样的:先置一土室,土室可分两层,下层为火煻,用以烧火,从而使土室上层有一定的温度,类似于农家之火炕,土室上层蓄土种菜。此法也是通过人为创造一定温度的方式来控制蔬菜的生长。
汉唐之际,还没有发明塑料布,自然更无塑料大棚之说,但那时的人们已开始使用现代人的温室栽培技术原理来种植反季节蔬菜,这充分证明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当然,这里还需要指出一点,早在距今约1900年的汉代,人们已有了不吃反季节东西的这个认识,它反映了我们祖先对自然的一种尊重,并说明那时的人们已有了一种较为朴素的、顺应自然、效法天道的健康生活理念。这种思想在当时无疑有着一定的进步意义。今天,反季节蔬菜已随处可见,这是时代进步、科技发展带来的必然变化,我们应像古人那样对其始终保持一份警惕,从而对可能存在的进食风险进行防控。
(《西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