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脸,也深深埋在红袖的脖颈间,在她耳边,悄然说道:“你不是程门的过客,我不会再让你成为程门的过客。”
红袖的脸腾的一下蹿红,浑身如爬行着无数细小的虫子,又麻又痒,她的思维忽然停滞,一字一字过滤着这些话,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窘窘地坐在马上,只是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鸟语花香,碧翠掩映,细而狭长的小路上,只有这两人,一马。
程风的吻到底还是印到红袖温软的脖颈,干燥的,灼热的吻,沿着细若绸缎的皮肤,一点点,滑到她的耳际,又沿着她耳朵的轮廓,一路亲吻下去,不觉间,红袖的身子已经被程风侧抱过来,感觉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慢慢收紧了力道。
“程……程风……”
“嗯?”
程风停下来,等她说话,红袖的脸如同红透的苹果,胸脯一起一伏,她要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平生第一次,脑筋混乱地怎么理也理不清,唯一能做的,就是剧烈地调整呼吸,却还是越来越不平定。
“我的小军师,刚才还侃侃而谈,这会儿怎么了。”程风轻笑,他伸出另一只手,插进她的发丝里去,红袖瞪着一双水目,不认识一样看着他,他太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一点点懵懂,一点点孩子气,更多的是让人怜惜的单纯和柔弱。
这是一种煎熬,便是程风这种铁性汉子,也显然再也受不住,就在她的瞪视下,又俯下身去,悄无声息地,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他的吻更加坚定,红袖的唇绵软幼滑,如两片颤抖的花瓣,齐齿如贝,让他不知觉地想探入更深的领域,仅仅不过瞬间,已经和她的舌纠结在一起,如两条相偎依的蛇,难解难分,而这一瞬间,他的理智也终于开始迷乱。
他忽然感觉自己太期待和眷恋这个时刻,在这一刻里,只有他和红袖,仿佛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他发现这个女人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心中一个顶重要的角落,让他不能再逃避,也不愿意再欺骗自己,不愿意再错过。
他手掌用力,把红袖更加紧密地贴向了他,无处可逃,温柔的吻,忽然因她似有若无的躲闪而逐渐变得霸道和强硬,一如他的本来面目,甚至于像一个咆哮着下山的野兽,在她的世界攻城略地,恣意妄为,她是他的,从现在开始,从这一刻开始,他要在她的生命里留下印记,对,她是他的。
红袖的意识,在程风有些蛮横的拥吻里,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但当程风下意识地去解开红袖胸前的衣衫,一丝凉意伴随着些许理智,却忽然窜回她混乱的头脑。
她瞬间用尽全身气力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伸手摸着脸,早已经如火一般滚烫,他在做什么,他对她……红袖再不敢看那深邃的眼眸,不敢和他对视,一切混乱的声音,只是提醒着她要赶快逃开,逃离这个人。
程风手臂一紧,微微皱起眉头,她要干吗?她竟然想要跳马。
“让我走!”红袖扭身想要挣脱,可是程风一语不发,只是紧紧抱着她,他的手臂如同生猛的钢铁,不减丝毫的力气,让她动弹不得,红袖转而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他也不躲闪,任凭她打,眼睛却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盯着她。
这算什么?是欺负吗?她逃脱不掉,忽然觉得一阵委屈,不知道委屈从何而来,只是瞬间红了眼眶,无声哽咽逐渐变成小声哭泣,越发难以抑制。
程风一愣,不敢再用力,只是把她轻轻拥抱入怀,他不懂她,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但她的眼泪,却让他也觉得心内有如被一块石头压着,闷闷的,窒息的痛,程风把红袖的一只手贴向自己的胸膛,那里有砰砰的剧烈的心跳,他什么话也不说,只一动不动地把她的手压在他的心房。
他相信,她懂得。
红袖的啜泣渐渐小了些,她逐渐变的安静,小猫一样伏在程风的怀里,好久,才用颤抖而略略沙哑的声音说着:“我如今已经没有了家,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含玉,身无分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不能,再欺负我。”
没有家,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
若果真跳下了马,果真负气离开这个地方,她其实无处可去,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程风心内一痛,搂得她更紧,悄悄说着:“没关系,你身边没有亲人,但是有我,你没有家,以后,程门就是你的家。”他轻轻推起红袖,看着她的眼睛,悠悠说道:“红袖,留在程门。我——我想让你留下。”
一句他其实早就想说出来的话,如今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他不允许自己再次错过。
他捧着红袖的脸,再一次一字一字,坚定地地看着她说:“留下来,为了我。”
红袖没有回答,她闭着眼睛,躺在程风胸前,眼泪忽然顺着眼角流下来。
心底一处温柔的角落,忽然悠悠绽放。
再没有犹豫不决的煎熬和痛苦,仿佛幸福早就已经在这一站等她已久,仿佛一切都已经是注定好的,只等着她承受了无数劫难,才会彻底赏赐给她。……
程门的新庄子仍旧是秉承着上一个庄子的格局,只是细小之处略有变化,看去比从前的阔气了许多,外加是坐落在半山腰,更显得这里环境清幽,如梦似幻。
程风怕抱着红袖触痛她的伤口,索性用背的,红袖虽有些羞赧,但他执意要如此,也没奈何,程风直将她背到程门新庄西北角的一个肃静的小屋子里,直到把红袖安稳地放置到床上,早有安伯派人送来一碗汤药,程风不用吓人,索性坐在床边,亲自为她一口一口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