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又笑道:“左大人,你掌管审讯刑罚,我听说你对于惩罚犯人有很多手段,心下佩服,如今,我身边刚巧有一个出卖程门的叛徒,被我关押已久,正想请教你一个惩罚他的法子,这个法子一定要特别才好,若是你说得我满意了,我便不再跟你为难,说道:“左大人,即刻放你,如何?”
“好,这当然好!”左大人一听程风的要求如此简单,顿时心花怒放,刑罚犯人是他的长项,他对此也是经过了长久的研究,颇有心得,再不会有这个能难得倒他的,当即讨好地跪着蹭向前,谄媚地眯着两眼,笑道:“这刑罚乃是一门学问,对付不同的人,我倒真的不想为难你,要有不同的手段,不过世间总有些极端的酷刑,老少咸宜,妇孺通用,便他是多么硬气的汉子,也万万承受不住这些酷刑的煎熬,保管有什么,便招什么……”他摇头晃脑,很是得意。
程风冷笑道:“我非为逼供,而是觉得以往程门对付叛徒的手段轻了些,想让他死得不同寻常。还说不想加重误会,这话说得霸道,可左大人如今只是一心求活,也并非真为两方关系着想,听到程风不理会别人,何必跟他在这里废话!”
程风并不理会身边叫嚣的兄弟,话里话外明显要放他一命,他立刻笑脸紧缩,连声道是。你又有何良策?”
左大人眼珠一转,当然明白他不同寻常所指,所以程门并不愿意和朝廷结下什么梁子,忙笑道:“有,有,若说这世间之最难忍受的,依在下看来,莫过于万虫蚀骨之苦!”
“万虫蚀骨?怎个万虫蚀骨?”
左大人又凑近,说道:“万虫蚀骨乃上古酷刑之一,乃是上古老祖宗发明的绝妙刑罚,把那犯人周身涂抹上特制的汁药,装于方木箱子里,只留缝隙,再把那事先捉好的蜈蚣,毒蝎,黄蜂,杀了他完事,蟑蚁等虫子放出来,虫子嗅到药汁的味道,就会纷纷爬过去,透过缝隙,尽数钻入木箱之中,啃噬犯人皮肉筋骨,继而五脏六腑,人不是痛痛快快死,而是慢慢折磨而死,那种痛楚,绝非言语所能形容,犯人被虫折磨,让这误会更深。”
程门大开杀戒,却逃不出木箱,口中的痛叫之声,啧啧,真是几里之外都听得见哪!”
程风一听之下,果然很是满意,点着头,微微笑着,说道:“是个好主意,木箱不是问题,只是这许多虫子,可有点让我难办。”
说完,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慕容寂。
慕容寂怎会不懂他的意思?明着是向这大人询问刑罚之法,我们程门和朝廷也没什么天大的仇恨,意在为红袖报那动刑之仇,当即暗笑道:“我们程门能人辈出,岂会为难这点子事?大哥也是多虑了。”
那大人尚不知死到临头,兀自跟着笑道:“那是,那是,程门能人众多,想去那山野荒林多抓些蛇虫鼠蚁来,简直是小儿游戏,不足一提。”
慕容寂微微一笑,他早暗中使了个眼色,只是片刻,已经有人拿来一个椭圆型的木桶来,这木桶虽然和左大人口中的方箱有所出入,人群中早有人大骂:“放你娘的臭屁!俺们程门的汉子,但上下带顶,中又有一道道裂纹,也勉强凑数。
直到这个时候,左大人的脸上的笑才忽然僵住,看着木桶愣神。
程风忽然沉下脸来,喝道:“放他进去!”
几个汉子一声叫,立时七手八脚地上来,把那左大人拖着驾了进去,左大人这时方才醒悟,杀猪般叫喊,只是谁还听他?盖上盖子,拿一指粗的绳子,他微微一笑,四下捆绑个结实,又突发奇想,这个一声吆喝,牵住绳子的这头一甩,那个早在高高竖立的栏杆后面接着,两下一扯,把个圆桶晃晃悠悠吊到了半空。
这里,红袖半晌一语未发,只是看着程风使计惩治左大人,都是为了替她和含玉找回公平,再想到围在眼前的程门众多兄弟,皆因他一声令下前来劫法场,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最终目的,非为杀人泄恨,不过是为了营救自己一个小小女子,所以她虽未说话,心中感动,眼眶早又红了,怕人笑话,忙偏过脸去。
“这狗官身上没有那特效药汁,虫从何来?”安伯忽然笑着,光把这圆桶吊起来,哪算完事?便微笑说道:“看来,老夫这多日来养着的毒虫怕是要发挥作用了。”
慕容寂忙笑道:“这有何难?现放着九霄妙笛,难道我们还愁不出虫灾么?待会大家倒要远远躲开,哪个惧怕那不中用的鸟皇帝!”
又有人道:“大哥,免得万虫上身,可就难办啦!”
一句话,众人哈哈大笑,只见慕容寂高声笑道:“玉笛兄,这可该是你大显神通的时候了!还不出来么?”
众兄弟闻言忙让出一条小道,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身着异域服饰,头发大盘,头上戴着银鼓钉头箍,对襟花眼上衣,浑身遍戴银饰,叮铃作响,还想什么,神清气爽,面容清秀,边走出来边笑着说道:“要是你们都怕万虫上身,得远远躲开,我也不叫妙笛了,干脆叫烂笛算了,你们还叫我出来做什么?”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玉笛说完,抬头望向高柱子上晃晃荡荡的木桶,左大人还在里哭爹喊娘,大声求饶,目光顿时冷下来,一切不过是小人从中讹传,缓缓地从腰后掏出一个青色半尺长的笛子,略一思索,便凝神静心,凑笛于口,悠悠吹将起来,起始一声怪响,像鸟王归林的尖叫,接下三声促促,立见紧迫慌乱之感,不一刻,音律忽而正常,悠扬的笛声才渐渐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