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本族的赤蛇令。”
室内,寂静无声。
摒退了所有人,老人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你的确是无嗔大师的徒儿。”
驭飞笑,在他眼神的示意之下,从容就座:“我并非江湖骗子,无谓欺瞒。擅闯部落,也只是形势所逼,还望族长见谅。”
老人点了点头,笑眼相视。
“我也相信无嗔大师的高徒,决计不可能会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说吧,特意寻到我们部落,为了什么。”明知擅入则死,却仍是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吧。
驭飞点点头:“族长说的不错,我的确有一事相求。”
沉默,在空气中流动。过了许久,老人方慢慢的站了起来,取过烟杆,深深的吸上一口,继而吐出一团烟雾来,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沉思:“你的意思是,黑苗如今正帮着白苗兴兵做犯,更以苗族巫术伤你子弟兵多人,因此才特地到此求助的?”
他点头,承认了。
“是。这场大战事关金龙皇朝存亡,因此斗胆闯入了宝山,想请族长替我解一解那黑苗人所布下的巫术。几日之间,我方已经死伤数百人,再这么下去,只怕很有可能不战而败。”
老人慢慢的转过身来,仔细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为难。
“你该知道,黑苗白苗同属苗族。”
“是,我知道,我还知道,黑苗与白苗数百年来,一直都是争锋相对的。”两族相斗如何激烈,他都一清二楚。这也是他此番之所以会想到以白苗族人去钳制黑苗巫术的原因。
老人看了看他,蓦然叹出一口气。
“看来,对于我们两个部落数百年来的事,你倒是一清二楚。只是,你不清楚的是,这几年来,两个部落之间已经厌倦了斗争。半年之前,我们刚签订了协议,只要黑苗不主动来犯,我们白苗绝对不对其进行干涉。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这一变故,的确是他未曾料到的。难道,真的要就此放弃,带兵回朝,任由关外百姓饱受敌方荼毒,坐看贤王窃取江山,独尊大宝?
不,说什么他也做不到!
他是风家之后。先父为国而死,虽是遭人陷害,却也不失为风家男子的铮铮铁骨。说什么,风家一世的清名也不能在自己的手中被玷污了!
“难道没有通融之说?”
老人摇头。大厅之内,是沉默,是严肃,是深思。
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从帘幕后头传来,一名光鲜妩媚的苗族女郎踩着从容的脚步从后头进来。
“爷爷,既然人家有求于你,你何不通融通融呢?说到底,他也是大师的徒儿。此番前来求助,若不帮忙的话,岂非有失于大师的恩义,也有愧于我们送出赤蛇令的初衷。”
老人脸一绷,看着那衣着鲜艳,容貌俏丽的女郎的眼神之中有点点不满,出言轻斥:“丽朵儿,你小孩子家懂什么,这事可没那么简单。”
那名唤丽朵儿的少女咯咯一笑,一个漂亮的转身就来到了爷爷的面前。
“爷爷,别老把丽朵儿当作小孩子。我岂会不懂,爷爷不就是碍于和黑苗的那纸合约吗?只是,爷爷,我们遵守了,黑苗族人可有遵守?前些时日,阿玛丽出去办货,不就被黑苗的人欺负了?那纸合约只不过是个幌子,黑苗族人可有因着那纸合约改变过对待我们的态度?既然他们都可以罔顾协议内容了,凭什么我们还得死守条约。”清脆的嗓音道出浓浓的不满。
黑苗族人向来得寸进尺的很,自签了合约之后,仍是一般的恣意妄为。那协议,签与不签竟是一个样!既然如此,还须顾忌些什么?
“可是……”话虽如此,但是单方面解除协议的话,怕是少不得骂名。
“爷爷是怕人家说我们出师无名?”丽朵儿毕竟聪颖过人,早从他的一言一行之中知道了他在担心些什么了,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和风将军成了自己人不就成了。”
“你的意思是?”驭飞闻言,不禁皱起了眉。
不知为何,竟然隐隐约约之间觉得有些事情超脱出自己原本的设想了。
丽朵儿勾唇轻笑,转身走向他,脚上的铃铛玲玲作响。
“意思很简单。只要风将军娶了我,我成了你的将军夫人,这黑苗对付你,不就等于与我们整个白苗为敌了吗?白苗若真帮你了,那也是出使有名。”
既然出师有名,要对付黑苗,还不简单?
苗家女子,向来不若中原女子那般的委婉,若有了喜欢的人,向来是直陈心事,绝不拖泥带水。这丽朵儿倒是真真切切的体现了苗家女子的大胆的本质。
族长闻言,双眼猛的一亮:“对!对!只要你娶了丽朵儿,我们便是自家人了。这自家人帮自家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谅是狡诈奸猾的黑苗也没办法说我白苗怎的了!”真是好办法!既报了对无嗔的恩,也让丽朵儿有个好归宿,白苗更是有个坚实的靠山,从今以后,不怕任何人欺到头上!
驭飞错愕的张大了嘴,直觉的抗拒。
“不成!”
“为何?”族长不高兴了,一张脸往下拉得老长,“莫非,将军是嫌我这孙女儿的品貌太过平常,配不上你这样的英才?”
驭飞闻言连连摇手。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我家有贤妻。”
一句家有贤妻,让另外两人错愕的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