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脚步,晚风虽寒,她却汗湿罗裳!直到,一座宅第的匾额之上,大大的云字闪现在眼前。
连忙收了功,落了地,却是一阵头晕脑胀,天地似乎在旋转,但也只是一瞬。或许,是紧张至极所致,伤了元气了。
但是此刻,没有时间让她休息。当务之急,是要问清如今战场的方位!
她该随他一块上战场的!地藏王不是说过吗?她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会忘了?
自责,让她飞身上前,拼命的叩响那厚重的木门。
半晌,终于有人前来应了门。
“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吵!”来人很明显的不怎么友善,她却没有时间计较。
“我找你们家公子和夫人。”简短的说明了来意,猛的又是一阵头晕。娇弱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撑不下去了。
“你是……”
“定远王府,玉允蝶……”方说完这几字,她闭上了眼,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一夜的忧心,一夜的奔跑,一夜的寒风,一夜的折腾,足以让她崩垮!
只是,驭飞……
虎据营的主帅营帐之中,灯火通明,彻夜不灭。
驭飞独自一人坐在灯下,手中,是一张已经略显陈旧的行军图。
派出的探子传回了消息,说是敌方大军援军已经出发在途中,不日便会与大军会合。反观己方,却被对方的巫术拖得大伤元气。如此下去,势必全军覆没,该怎么办?
巫术……巫术……
这本是黑苗族人最为擅长的的咒术,却被用到了战场之上,弄了个非死即伤。如此下去,怎堪了得?
解铃还须系铃人。
若想消除如今这样的威胁,当此形势,除了请苗族人来解术之外,别无他法。
只是,这咒术既是黑苗族人所下,岂会如此轻易的解除?
又是一桩棘手事。
浓密的眉,不由得愈蹙愈紧了。
忽然,脑中闪过一道光来。
等等!
若没记错,他记得,苗族是有两个部落的,一为黑苗,一为白苗。两个部落对于巫术皆是十分精通,况且历来又是死对头,不知,是否请得动白苗的人前来帮忙?、
据他所知,这附近便有一个白苗部落……
无暇再等待,他换上了寻常服饰,将若言叫了过来。
“明天继续高挂免战牌,我要出去一下。”一天,该能找到那部落。
此去吉凶难料。然而,却是推脱不得了……
从未想到,关外竟然也有如此山明水秀的地方,绿草红花,恍似仙境。
凭借着印象,再加上一路的辛苦询问,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找到了白苗隐居的地方。
笑,绽在了唇角。虽然仍是不知结果如何,但好歹是出现了一丝曙光。
兴奋之际,仍是小心翼翼。他快速前进着,虽然小心,却仍是不料触动了机关。
密集的箭雨,按着八卦的方位,朝着自己射来,避无可避。饶是他功夫了得,却也不免被箭伤了。
仅是一瞬间,黑暗便席卷了他!
昏迷之前,他看到,一柄闪着银光的剑,向着自己刺来。
痛,是最后的知觉……
嘈杂,让他从昏迷中醒来。略略移动了下手脚,这才发觉,已被五花大绑。
不意外。
陌生的人擅闯隐世的部落,这是决计想像得到的待遇。只是,这样绑着未免不好受,小小的绳索还不至于困得了他。站起身来想要挣断绳索,却讶异的发觉,竟然丝毫使不上力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布在剑上的毒药。虽然药性已解,但短时间之内,仍是四肢无力无法动弹。”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后传来。驭飞回过身去,看见一名苗族老人,正拄着拐杖向着自己走来。
驭飞沉默了,一言不发。只是,那如鹰般阴鸷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惧怕。
那老人,被人搀扶着坐上上位,低着头,看着被五花大绑了的他。
“没有人告诉你,擅闯白苗胜地会受到何种惩罚的吗?”
他笑,镇定如常。
“擅闯之人,杀无赦。”白苗的规矩,他怎能不知。
“死前会受何种刑罚?”老人满意的点头,再问。
“赤身投入虿盆之中,受万蛇钻心之苦。”清俊的容颜,仍是没有丝毫的惧怕。苗族擅使毒物,所用的刑罚,自然与毒物脱不开关系。
老人再次点头,浑浊的眼中出现了些微的激赏:“既然明知会受此等痛苦,为何还是不顾一切的擅自闯了进来?”他不明,明知前途险恶,却为何仍是一意孤行的闯了进来?这男子,真的不怕任何惩罚吗?究竟,他是无意闯入,还是有意生事?
他笑,镇定的诡异。
“来索恩。”索恩,十八年前,师父施下的恩惠。老人蓦地睁大了眼,眼底有了兴味。
“索恩?什么恩?”
“十八年前,家师救下白苗一族的恩。”那是桩密辛,只有他们师兄弟三人知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知道白苗的隐居之所。只是,对于如此隐秘的地理位置不甚清楚,这才白白花费了这许多的时间。
老人笑了,伸手示意边上的人解开了他的捆绑。
驭飞站了起来,甩了甩手臂,这才慢慢的从胸前掏出一枚令牌来,上头,绘了彩色的毒蛇,交给了一旁的人,呈了上去。
“这是家师交给我的,不知老伯可还记得。”细细的审视了一番,终于,老人抬起头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