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摇摇头,“沈今无能,发现除了一些东西进了春风阁之外,其余的东西完全没了下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怪你,丢失的东西,大都都不是凡品,我手上一时之间没在市面上出现也不算稀奇的事情。”这样一来,线索便断了。霍凤肃然站了起来,附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细雨如幕。她忽的转身,“沈今,你帮我去找一个人。”
“谁?”
“翁虎。”
“翁虎是谁?”说话的人不是沈今,倒是司马天熙,司马天熙一杯茶早就喝完,往沈今方向一递,沈今忙转身替他再去续杯。霍凤冷眼看着他把沈今当作奴才使唤,哼了声,“陛下可好生健忘,那人不就是当日迫得你我跳湖逃生的罪魁祸首。”
司马天熙做恍然大悟状,随即接口道,“可孤记得,孤是被老师你推下去的啊。”
“陛下,真是好记性。”霍凤磨了磨牙。
“不过孤记得那一干人等都被京兆司尹拘押在大牢之中了。”司马天熙蹙了蹙眉,“为何老师又要沈今去找此人?莫非……”俊目之中闪过阴狠之色,“老师怀疑这翁虎便是杀害如夫人之人派来的?”
“哦,陛下不怀疑是微臣下的手?”
“老师聪明的很,怎会如此蠢钝,让人可以挑到错处。”
霍凤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司马天熙一眼,“陛下可真是太看得起霍凤了。”
“好说。”
完全处于下风……霍凤低咒了声,自知斗不过这只狐狸,悻悻住嘴。转而看向沈今,“去吧,寻到翁虎以后严加看管着,千万不要让人害了他。”
沈今领命匆匆离开。
屋里便只剩下了霍凤与司马天熙两人,司马天熙伸了个懒腰,面上温文笑容渐退,冷傲之色取而代之,俊眸之中全是嘲讽之意。“不要让人害了他?若是我是那背后之人,恐怕他早就死了。”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只要他不死,我便要保他平安。”
“霍凤,你死而复生,倒是变得妇人之仁了。”
霍凤不以为意,“霍凤本就是妇人,妇人之仁在所难免。”
“哼,你倒是浑不在意。”不过是与她见过一面的老翁老妪而已,她便如此伤痛,甚至昏睡三日之久。这样的儿女情长,哪里有往日的杀伐独断的魄力!想及此,心中暗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猛然重重拍桌,“你这般如是,不用孤动手便可将你置于死地,你这样还配与孤相斗?这样的你,你也配跟孤提保护霍家,真是笑话!”
霍凤怔怔的看着他。
他冒雨过来就是跟她说这些东西?
虽然态度恶劣而且都是责骂之语,可是,不难揣测这些言语之下的……关切。
他不是一直视她为敌,她昏睡三日如果就此沉溺其中,正好落他下怀,他应该趁机打压才是。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敌人之间的友谊,心心相惜却又独占的友谊。也是,若是自己的敌人并不是败在自己手上,骄傲如他,果真还是会失落吧。一想通这个道理,霍凤暗笑自己刚刚差点往男女之上联想,舒了口气,“陛下放心,霍凤已然休息的够了,那日所说誓言自然作数!”
司马天熙见她面上带笑,凤眸之中全是朗风霁月,全是昂扬斗志。这样的霍凤,与往日相似却又有所不同。不心下一松,可一松之后却又别扭的恼了,他轻松些什么,他巴不得她死了才是。
“哼,随你。我没有旁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话一脱口,顿觉得失言,连忙垂首喝茶掩下尴尬,口才碰到茶杯,却是更加尴尬了。
他的茶杯早就空了,滴水没有。
“……”霍凤眨眨眼,很给君王面子的不笑出口,但仍然有些不明所以,“我该误会些什么?”话一说完,却得到了一记更加凶狠的瞪视。
咳,君王之心果然是深不可测,她这个凡夫俗子真的看不透。
伟大的君王怒了,“我走了。”
“哎,陛下!”
她一喊,门口那人顿了顿,反倒走了更快,转瞬之间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君王潇洒离开,外面细雨雨幕连天,霍凤伸出一半的手慢慢的缩了回去。
门口,被某人遗忘的青色雨伞静静放着,与门外窸窣细雨遥相呼应。
他应该,不是一个人来吧。
所以,不送过去,也没有关系吧。
打了个哈欠,撑起那把伞就往厨房里走,她饿了。
第二日上朝,照例与自己方的大臣们寒暄了阵,左右环视,只是不见欧阳时易,想来刀伤尚未痊愈。早有擅于察言观色之人接口说道,“霍帝师不用担心欧阳尚书,昨日我等还去看过,欧阳尚书刀伤虽然未愈,但精神也算矍铄。”
这段时间,欧阳尚书不知怎的颇为受霍帝师重用,众人诧异之余,早就有识相的人上门一日三省。
众人纷纷附和。
霍凤微笑也应了几声。
这些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其实完全与职场斗争差堪相拟。司马天熙是空降的大boss,夏侯逸是保boss派领袖人物,而她则是一方独大势力,而各朝官则是各种级别的职员类。她好歹在现代职场上混迹过几年的白领女郎,稍一熟悉自然便混的如鱼得水。
再一环顾,才发现夏侯逸居然也没有上朝。
旁边人见她往那边看去,立刻提供小道消息,“霍帝师,相爷告疾在家,也已经两日不曾上朝了。听说,是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