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以进为退的道:“不知统领又查出什么。”王统领见水溶的脸色有所缓和,忙道:“殿下不久前接到讯报,说有人无由私探藩王妃,恐另有原因,所以殿下吩咐属下过来查看。”
水溶眉色一皱,紧声问道:“这是何时的事。”王统领道:“半个时辰前。”忘了慕箫一眼,水溶微微颔首,玉润般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
慕箫有些狐疑的和程凡相视一望,原来以时辰推算,黛玉刚到驿馆就有人去太子宫报讯,只是此事不知到底针对的是慕箫、程凡还是黛玉。
抬起头,水溶淡淡的一笑,道:“原来是这回事,此事真是凑巧了,不过是个误会罢了。”缓缓地走上前来,水溶轻描淡写的道:“本王的王妃和藩王妃是表亲,因明天不能送行于是想过来告个别,本王一时有事不能过来,于是让箫将军陪着过来,谁承想竟惹起这么大的误会,连殿下也惊动了,倒让本王有些不安了,烦请统领回去禀明殿下,明日本王亲自去东宫向殿下解释。”
王统领施礼道:“是属下莽撞,差点惊动了王爷和王妃,不过若是殿下问起来,属下……”
冷眸一眯,水溶盯着王统领,冷冷的道:“放肆,难道连本王的话你也敢怀疑。”王统领忙道:“属下不敢。”
水溶没有看王统领,转头对阿九道:“王妃的轿子准备好了吗。”阿九应和的道:“已经备好了,就等王爷吩咐了。”
点点头,水溶四下看了侍卫们一眼,不紧不慢的道:“王统领,本王的王妃可是堂堂一品诰命,虽然事出权宜,但恐怕也不是你们相见就见的……”
王统领一愣,随后厉声喝道:“背过身去,恭迎北王妃。”一声令下,四周的侍卫齐刷刷的背身而跪,院里一时静了下来。
走到慕箫面前,水溶心有余悸的瞪了慕箫一眼,目中的含义已是不言而明,随后道:“箫表弟,你先护送王妃回去吧,我还有事留一下。”
拍拍慕箫的肩头,水溶道:“小心些。”点点头,慕箫道:“你放心。”想了一下,慕箫低声道:“涵表兄,今天是我莽撞了。”
水溶望了望四周,低低的道:“也是我大意了,竟是不知冲着谁来的,路上小心。”转过头去,不想黛玉也正看过来,四目相对,水溶只觉得黛玉眼中的寒意似乎更浓了,刚才自己那一句酸意横生的话或许真的说得太过了。
暗自叹了一声,水溶心道:如果说你真是棋子,那也是我手中最后的棋子,即使同归于尽,我也不会弃子。
看着慕萧和黛玉的车子消失在街角,水溶缓缓地回过头来,云淡风轻对王统领道:“既然统领觉得难以交差,那本王现在就陪你去东宫,和殿下说个清楚。”
王统领倒是一愣,想了一下,道:“那就有劳王爷,末将也是公事公办,今日冒犯王爷王妃之处,末将定将上门请罪。”
呵呵一笑,水溶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道:“统领严重了,若不是统领提醒,本王还不知有人竟连本王和王妃也算计上了。”
东宫内,水锋望着来访的水溶道:“涵王弟深夜进宫,却是为何。”水溶道:“殿下,一涵特意过来请罪。”
水锋立起身来,道:“涵王弟言重了,自家兄弟何来的请罪。”水溶不紧不慢的道:“今日一涵带着王妃过去探望藩王妃,不想惊动了殿下,所以一涵……”
水锋呵呵一笑,道:“原是个误会,本宫只是接到讯息,说有人私探驿馆,有了上次的教训,所以本宫派人去查问,万没想到竟是你,若是早知道,有何必多此一举呢。”
水溶敷衍的笑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道:“不知殿下是从那得的讯息。”水锋看了水溶一眼,细长的眼眸一转,低声道:“离间。”
相视一望,两人不言而明,水锋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低声喝道:“王成何在。”
等水溶走出东宫,夜色已深,抬眼看了一下暗沉的天色,轻轻舒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你也腻心急了些。”一晃在驸马府住了十多天,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想起潇湘馆的那千竿翠竹,黛玉不由有些黯然。
这日一大早,紫鹃就忙着给黛玉梳洗,便忙活便道:“今日是驸马爷的生日,来祝寿的女眷们一定很多,恐怕冲着姑娘来的也不会少,姑娘可要好好打扮一下。”
黛玉道:“我觉得你这个紫鹃话是越来越多了。”轻声一叹,紫鹃道:“紫鹃却发现姑娘的话是越来越少了。”
铺上一点细粉,紫鹃道:“姑娘,紫鹃说句实话,其实有些事不要太较真,想想北王爷那样的人物,身份,对姑娘又是那样,不是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就冲派如霜和如雪的这份心思,试想一下,有哪一个王爷能想到这些,还有上次在驿馆里……”
“好了,你这蹄子是越来越多嘴了。”黛玉不由垂下眼睑,道:“好好给我梳洗吧,别一会儿忙不过来。”
暗暗叹了一声,紫鹃透过菱花镜看着闭目沉思的黛玉,无奈的摇了摇头。
强装笑颜应付着各府的王妃、郡主,黛玉感觉脸上的笑容似乎都有些僵,好容易瞅了个空,黛玉唤着紫鹃走了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捡起帕子轻轻拭了拭香额,黛玉才要走开,却听一声轻柔的呼唤:“北王妃。”回头一看,但见一个温婉大方的女子正缓缓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