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脸,水溶冷冷一笑,道:“守护驿馆和藩使安危的是你—程凡,而不是藩王妃,就这样不管不问的放进外人,若是出了事,本王试问,是你担待得起,还是本王担待得起,还有……”
慕箫忍不住的道:“涵表兄,你明明知道进去的是谁,何必这样声张虚实呢。”水溶回过头来,看了慕箫一眼,淡淡的道:“箫表弟,我和程大人说得是公事,与你好像并无关联吧,再说,我又怎知进去的是何人。”
慕箫道:“虽然与我无关,但是此事却是因我而起,至于进去的人,凭表兄的精明,不会不知吧,若是北王爷真要追究起来,恐怕谁也脱不过罪责。”
一句“北王爷”,慕箫咬的格外重,听的水溶心里忍不住醋意横生:明目张胆的带着我的王妃出来,被人误会,你不辩解,还这样理直气壮,又是置我于何地。
抬起双眸,水溶的目光里多了一份犀利,脸上却依然云淡风轻,缓缓的道:“箫表弟此话怎讲,表兄也只是尽职而言,程大人身为礼部侍郎,负责驿馆诸事,此事不管如何,只要追究起来,那就是程大人有过在先。”
程凡恭敬的道:“下官知罪。”水溶没有看程凡,缓缓的道:“既然程大人已然知道,那就是明知故犯,该当如何本王相信程大人自己明白……”
慕箫在一边道:“表哥此言差矣,程大人何罪之有,如今在里面的是可是表哥御赐的王妃,倘若真是追究起来,那程大人不过是奉命而为罢了。”
程凡目瞪口呆的看着慕箫,慕箫微微一笑,道:“程伯父,是慕箫不对,没有对伯父说实话。”满意的一笑,水溶意味深长的道:“箫表弟,表兄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看了水溶一眼,慕箫道:“慕箫真想不记得,可惜表兄却时时在提醒着,慕箫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份运气,不是吗。”说完,慕箫看着水溶,眼里却是一份坦然和无畏。
掩手轻轻咳了一下,水溶修长的凤目微微一眯,白玉般的面上是一片平淡的神色,浅浅的笑道:“箫表弟你是越来越喜欢说笑了,别忘了这可是在驿馆,何况程侍郎允人擅入内院之事还没有解决呢,即使因为是我的王妃也不能律外徇私。”
一句“我的王妃”水溶加重了语气,轻轻瞥了一眼有些惊讶的程凡,眸中的神情隐隐含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没等慕箫应话,水溶道:“表兄答应你,等那天我们两人好好说一场,不过今日之事表兄为公为官可不能袖手旁观,否则以后如何面对治下众臣,又如何对外面的护卫交代。”
转过头,水溶面无表情的对礼部侍郎道:“程大人,你可心服。”程凡恭敬的道:“王爷明鉴,下官心服。”
冷冷哼了一声,水溶道:“大人明白就好,擅自做主,徇私渎职,相信太子殿下那里大人一定不好交代。”
程凡低声道:“下官明白。”慕箫道:“涵表兄……”水溶轻轻摆了摆手,道:“箫表弟,这些与你无关,我也是公事公办,至于私情,另当别论。”
转过身,水溶看着慕箫,低声道:“箫表弟,夜黑天寒,以后少带着她出来,若是今日碰到的不是我,说不定……即使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
招手唤了侍从过来,水溶若无其事的对慕箫道:“我想去拜访一下藩王子,箫表弟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慕箫轻轻哼了一声,道:“表兄请便,我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若是当初带兵的是我,绝不会让他趾高气昂的呆在这里,更不会让弱女子背负这份和亲的大任。”
摇头笑了笑,水溶淡淡地道:“你还是那个性子,能屈能伸才是人上之人,再说能化干戈为玉帛,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房里,黛玉和探春说起以前的事,不由自主的感慨万千,虽然尽力避免提起宝玉,但不觉间还是扯了起来。
握着黛玉越来越纤瘦的手,探春低声道:“林姐姐,有些事是命里注定的,你和二哥哥或许真是命中无缘,要不当初会有金玉良缘之说,自私的说我也希望你能做我的二嫂子,但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只能说,林姐姐,认命吧,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抬起头,探春道:“大观园里,姐姐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在这事上看不开呢,再说北静王我们也见过,年纪轻轻能走到这一步,决不会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何况冲他那次机智巧妙的解围,一看就不是寻常的人,也不会埋没姐姐的才华和心气。”
舒了口气,探春爽朗的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回来看看,相比起我,林姐姐你幸运多了。”
立起身来,探春道:“好了,当初的潇湘妃子或许就是冲着他的呢……”探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宫女道:“王妃,王子殿下和北王爷来了。”
回头看了黛玉一眼,探春不由打趣道:“刚说曹操,曹操就来了,林姐姐,你看人家都找到这儿了。”
黛玉不由脸色绯红的道:“怎么这么巧呢,三哥那里……”站起来,黛玉道:“三妹妹,你派人从后门送我出去,私自让我进来见你,我怕连累了三哥和程大人。”
探春也不禁皱起眉,随后爽快的道:“好,侍书,你送林姐姐过去,记住,小心些。”黛玉还没走出房门,就听藩王子高亢的声音道:“王妃,本王听说北王妃也在这儿。”
回头看了黛玉一眼,探春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林姐姐,还是和我一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