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慕箫道:“没事,我马上去安排,不过我们要快去快回。”见黛玉有些犹豫,慕箫道:“好了,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安排好了就派人去叫你。”
不容黛玉再说,慕箫急匆匆的离去,临走还不忘道:“记住,我一会儿就派人唤你。”
等黛玉坐上车子,暮色已经黑了下来,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街景,只听外面慕箫道:“妹妹,再拐过一条街就到了。”
清冷的廊檐下,黛玉抬头见探春一身宫装正立在那里,没有做声,两人只是彼此默默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才听探春道:“林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走上前来,握住探春的手,黛玉道:“三妹妹,想不到临走时还能再来送送你。”转过身去,探春威严的对侍候的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侍女们低低的应了一声,悄悄地退了下去。
侍书上前接过黛玉的长衣,道:“林姑娘,有话到房里说吧。”拉起黛玉,探春边走边道:“外面风凉,我们进屋说话,一晃你离开宫已经近一月了,在宫里听说……”
侧脸看了黛玉一眼,探春黯淡的道:“想不到一切都物是人非了。”黛玉只是有些无奈的看了探春一眼,没有做声。
房里暖暖的,明亮的烛光映着满房的大红,转回头来,黛玉道:“三妹妹,想不到是你最先出的嫁。”
探春轻抚着身边的一道帐帘,轻轻的道:“明天就离开这里了,南藩,以后不知会怎样。”轻轻的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黛玉道:“凭妹妹当年管院子的精明和爽利,一定会过的游刃有余的,再说,从那次的事看,王子也是个有担当的人,三妹妹不用担心的。”
走到黛玉身旁,探春低声道:“林姐姐,二哥哥,你……”苦笑了一下,黛玉道:“今日是特意来送你的,三妹妹,我们不说以前的事了。”
看着黛玉的神情,探春本是爽朗之人,随后道:“好,我们就说高兴的事。”
年过半百的礼部侍郎笑着对远远走过来的慕箫道:“慕小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不是求着我,说不定将我这个老伯就忘了,亏我以前还那么疼你,差点将女儿许给你。”
慕箫笑着道:“程伯父,你的人情慕箫记下了,等哪天慕箫一定提着你最爱喝的好酒登门道谢。”
程侍郎呵呵一笑,道:“慕小子,老夫可记着呀。”回头向里望了一眼,程侍郎道:“和亲的王妃是贾府的姑娘,什么时候又牵上你了。”
慕箫笑道:“程伯父依然老当益壮,喜欢刨根问底的脾气还是不减当年。”程侍郎笑着道:“你这小子越来越滑头了,别当我老眼昏花,看你刚才尽力的样子,一定是……只是何时结的亲驸马爷瞒得倒挺严实。”
慕箫嘿嘿笑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心里情不自禁的多了一种欣喜,原来被人误会也会有这种感觉。
却听后面传来一声特意的轻轻咳嗽声,接着一个声音道:“程大人闲情挺高,大冷的天在外面高谈论阔,也不担心受寒。”
苦笑了一下,慕箫心道:最不想遇到的人偏偏就遇上了,看来今天的运气的确有些背。转过身,慕箫笑着招呼道:“这大冷的天,涵表兄怎么也来了。”
水溶浅浅一笑,道:“明日藩使就要离开了,表兄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毕竟京城守稷是我的分内之职,若是藩殿下和王妃出一丝差错,表兄也担待不起。”
看着慕箫,水溶故作惊讶的道:“箫表弟今日怎么来这里了,表兄记得九皇妹……”慕箫笑着掩饰道:“表妹正陪着母亲拉家常呢,我嫌闷,出来溜溜,走到驿馆,顺便过来看看程伯父。”
侍剑上前给水溶解下披风,水溶笑着对慕箫道:“走,我们进去说话。”转过头,水溶对一旁忐忑不安的程侍郎道:“程大人,箫将军虽不是外人,但也不应该这样怠慢。”
程侍郎素知水溶的为人,何况此时心里有鬼,更是小心谨慎的道:“王爷说的是,是下官疏漏,来人,请王爷和将军进屋歇息。”
水溶轻轻的笑着道:“箫表弟,我们进去吧。”慕箫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院望了一下。
静静的看着慕箫犹豫不决的样子,水溶清隽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随后淡淡的对程侍郎道:“程大人,本王刚才听护卫的统领说刚才有人进去探望藩王妃,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程侍郎看了慕箫一眼,正犹豫不定时,却听水溶又道:“自上次出事后,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入内院,程大人不会忘了吧,何况如今藩使只在驿馆停留两天,更是大意不得。”
程侍郎忙道:“下官不敢。”水溶不慌不忙的道:“那胡统领说得是……”程侍郎不由低低的道:“这……”
慕箫上前一步道:“表兄不要为难程大人,此事是慕箫……”水溶打断慕箫的话道:“箫表弟稍安勿躁,此事与你无关,护卫藩使周全是程大人的职责,本王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出了差错,程大人责无旁贷,何况是私自放进来历不明的人。”
不明内中情由的程侍郎示意慕箫不要急躁,自己上前忙道:“是下官疏忽,下官知错,请王爷明鉴,方才的事是藩王妃特意吩咐的,所以下官才……至于是否来历不明,藩王妃应该最清楚。”
“老姜弥辣”水溶在心里也不得不暗暗佩服程侍郎刚才的话说的巧妙,不过……微眯着眼,水溶心里发出一声冷冷的轻笑:谁让你刚才说错了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