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溶的相处越来越让黛玉有些无所适从,经过这些天的熟悉,面对他霸道而又固执的关怀,自然而又宠溺的体贴,黛玉惊恐的发觉,自己本来平静无澜的心也不知为什么,竟慢慢的有些慌乱起来,倒是压在匣子里的那封密件,却令的黛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坐在窗前,黛玉透过若隐若现的帘子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一片片沸沸扬扬的雪花,眼前却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日水溶离开后的的事。
回到府里,去侧太妃那里打了个招呼,黛玉便和紫鹃回到了房里。一进房,屋里依然是暖意如春,服侍着黛玉换过衣衫,如霜笑着走了进来,道:“王妃,王爷已经派人回来说了,可能回来的会很晚,让王妃不用等他,早些歇着吧。”
递上一杯热热的茶,但见上面漂浮着几片软软的叶子,如霜见黛玉有些犹豫,便道:“这是王爷特意去和胡太医要的,说这种茶对王妃的身子有好处,前两天胡太医出城配药不在宫里,这不今日一回来,水管家就送了来。”
抬眼看了如霜一眼,黛玉轻轻的接过来,一阵幽幽的香气淡淡而又醇绵,喝在嘴里有种温润的感觉。
没有看如霜,黛玉的肤若凝脂的脸上依然是一副淡然无波的神色,轻轻的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告了声退,如霜悄悄的走了出去。
夜色慢慢沉了下来,迟起的北风肆虐的呼啸着,吹得外面的枝叶沙沙直响,紫鹃轻轻的对正在看书的黛玉道:“姑娘,已经近二更了,早些歇着吧,王爷说过会晚些回来,别让王妃等他的。”
沉下脸色,黛玉轻声道:“谁说我在等他了,你也知道,我素常也不是早睡的主。”紫鹃看着黛玉,抿嘴一笑,道:“紫鹃知道,紫鹃也是担心姑娘别熬坏了身子。”
嗔了紫鹃一眼,黛玉立起身子,道:“好了,省得你再聒噪。”
外房里的灯特意燃着,映的帐内朦朦胧胧的,黛玉畏寒的身下锦被软软的,凉凉的,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身子,黛玉竟觉得毫无睡意。
外面呼呼地风声连绵不绝的传来,听在黛玉的耳里更觉心乱,扯起被子蒙上头,才觉得心儿微微安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黛玉有些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无由的,黛玉也不知为何,竟一下子掀开被子,映入黛玉眼中的是水溶明如秋水的的凤目,在灯光下如灿星般清亮。
轻轻的一笑,水溶低低的道:“原来颦儿一直在等我。”转过身去,黛玉心虚的道:“妾身本就浅眠,再加上王爷的脚步声也有些……”没有说完,黛玉感到自己的心轻轻的放了回去。
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清香,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拥在胸前,水溶轻轻的道:“睡吧,已经很晚了。”
闭上眼,感受着身后源源不断的传过来的温暖,黛玉竟觉得十分的安心,就在黛玉要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水溶的声音:“颦儿,明日回门的事你都准备好了吗。”
黛玉轻轻的道:“如霜都安排了,王爷若是有事,妾身自己回去就行。”“傻瓜,再忙我也会陪你过去的。”水溶搂住纤腰的手臂微微紧了紧,低低的道:“我是怕颦儿回去会不会睹物思人。”
黛玉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有些赌气的将身子向外移了移,冷冷的道:“王爷若是不放心,那妾身不回去就是了,只是不知王爷时时对着新人,也会不会忆起旧人呢。”
水溶有些蛮横的道:“这是不同的。”黛玉没有犹豫的道:“自然是不同的,明媒正娶,丝帕传情,王爷难道不睹物思人。”
一时无声,随后一声低低的轻笑,水溶忽的挪揄道:“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酸酸的,颦儿可是在意了。”
没有回头,黛玉淡淡的道:“身为王爷,自然可以环拥燕绕,妾身又岂敢在意,王爷尽可放心,妾身绝不去拈酸吃醋。”
将头埋进黛玉的秀发里,水溶浅笑着道:“看来我这个王妃还真贤惠,有你这些话,我也放心了。”停了一下,水溶又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大早,水溶就出去了,直到黛玉在房里等得有些急躁,才见如霜进来道:“王妃,王爷有事赶不回来,让侍剑先护送王妃过去,王爷在荣宁街等着王妃。”
点了一下头,黛玉肤若凝脂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随后吩咐紫鹃雪雁收拾一下,便乘轿离开了北王府。
轿子刚拐进荣宁街,就听外面侍剑的声音:“王妃,王爷已经在前面等着了。”松了口气,黛玉才发觉,原来心里堵堵不安的是在意水溶会不会来。
贾赦等人将水溶迎入了正房,黛玉则直接进了内堂。一进贾母的院子,但见众人都迎在门前,瑟瑟的寒风中,凤姐扶着贾母立在最前面。
忽觉得眼眶有些发湿,黛玉忙上前要阻止众人行礼,却听贾母回头铮铮的道:“国礼不可废,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了,这些都不能免。”说完,率着众人一齐给黛玉行了礼才作罢。
进到内堂,扶着贾母做好,黛玉才上前见了家礼,拉着黛玉的手,贾母道:“丫头,看到如今你这样,我这做外祖母的终于安心了。”
寒暄了几句府里的事,却见琥珀进来道:“老太太,大老爷陪着北静王爷来给老太太请安。”贾母唬的一下立起来道:“这那里使得,快,鸳鸯,扶着我出去迎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