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眼见一亲芳泽,哪有心情顾虑到沙发上传来的轻质女声,只一门心思的靠近。
反倒希伯来一把将身边佳人重新揽到怀中,大手抚上蓝媚的纤腰。
蓝媚一阵厌恶,冷丁推开他的玩渎:“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女人么?太放肆了。”近来驻扎上海的东洋人越来越不像话,土匪的本质日渐显露,就连中国人都要遭到他们的平白凌迟。
碍于蓝媚的激烈转变,凯尔特即将得逞的动作一滞。当即哈哈的笑起来:“离家人在上海一手遮天,可是我们不怕他,我们英租界一直和你们政府是最友好的朋友,占有你们东方女人是你们政府给予我们的特权,就是让我们有家园的归属感。”
一缕从容优雅的清冷笑意,带着她惯有的懒散,自凯尔特的怀里悠悠传出。
众人皆把目光聚集到笑声如泉涌的林妙言身上。
“如果你们活得够长,索性还有命看到,就会看到你们什么时候卷着铺盖卷走人,什么时候把吞进去没本事消化的吐出来。”
“你……”
“不知死活的女人……”
“你怎么能对英国人放肆?”
在场男人众起发威震怒。
其间凯尔特的大手已经掐住林妙言线条柔美的勃颈上,手间扇过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她的鼻息瞬时充盈野蛮的熏臭味。
力道之大眼见在她颈间划出一道暗痕。
肇事者得意的同时,没有意识到他即将为他的卤莽行径付出惨痛的代价。
朱天放充当帮凶,企图借着洋人微薄的羽翼在中国人面前耀武扬威。彼时手上握着一把黑色手枪,在两张白析若丝织的脸庞前闪着阴森恐怖的光。
暗黑的枪口分指了林妙言和蓝媚,嘴角咧得大开得意:“乖乖服侍两位洋人朋友,别想着反抗,就离家人也反搞不了政府的意志。”
怔愣的蓝媚被希伯来一把拉进怀里。
“擦枪走火”是林妙言头脑中蹦出的唯一一个想法。
她怕,怕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在她的年代里,私自持有枪支是犯法的,这种东西只有在电视上看过,带着旁观者的悻悻之态,并未像现在这样由心感到恐惧,已经严重超出了她一个小白领的承受能力。
吞咽了一下口水,佯装无波道:“你今天像一只狗一样拿着枪口对着我们,终有一日他们还有中国人就会拿着枪口对准你。”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动。
朱天放被林妙言的伶牙利齿攻陷得丧心病狂。枪口对准她的同时,操起大手狠狠抽向她面具一侧的脸庞,惊悚的嗡嗡声震得林妙言头脑发晕,面具掩面看不到表情,鲜血却顺着嘴角流下来。
蓝媚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妙言……”仿欲穿透整个包间,直入云宵。
门外的离景听到蓝媚口中的嘶吼出的名字,心中一阵抽疼,隐隐呼吸困难,似瞬息被压以巨石。
眼前的暗红房门被他以执了愤怒的极强力道一脚踹开,室内的场景刺激着噬血的感官,身上散发出西伯利亚寒流一般的凛冽气息。
震荡得室内的一切龌龊行径一片宁静,好似一切只是世人眼中的一场幻梦。
蓝媚心中一热,率先从梦想惊醒,对着门前英俊凉薄的如神男子似梦般唤了一声:“离景……”声线迷离,当即被风吹散。
却犹如在林妙言心里丢下了一颗炸弹,迫使她委屈与惊恐并济后,调整了一下被朱天放打得朦胧涣散的焦距,对上眼前的眉眼如斯的离景。
心里莫明安心得一阵叹息:“离景啊……离景……眸中的心疼和怜惜与陆仁无异……”带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抹清纯笑容。
离景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光,刀刻般的明媚五官上,硬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上写满了轻描淡写的冰霜,心头却剜割一般疼痛不止。
何年何月?我向你保证过,永远不让你受到伤害……
又是何年何月?我在心里暗恨自己伤害了你……
离景凤眼闪过一丝狠绝,已经将枪口对准近身处的朱天放。
而朱天放早在离景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气焰全无,萎靡得如一摊肉坭,瘫软在那里,手中明晃的枪也不知何时脱落在地,形容不振。
“是你打了她?”眼神淡扫过林妙言,疼惜一闪而过。
“二……少爷……二少爷,你听我说……”朱天放吞吐着惧念意欲辩解。
“啪!”一声毫无预警的枪响在几个人的耳边仓促响起,带着促命符般凶煞的昭示。
蓝媚和林妙言捂耳惊叫出声。
朱天放已经捂着一条脚瘫到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嚎。
希伯来和凯儿特被离景云淡风轻的狠绝震撼,先前的抓狂气势也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看来离家少爷个个阴险狠绝是真的。
想毕凯儿特环住林妙言的手一松,没了支撑的林妙言一阵下滑,被离景顺势接住,揽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反应过来的蓝媚及时跑过来帮忙。
希伯来重整几分雄威,实质惊恐得已经吞吐不出流利的汉语,操了母语道:“你竟然敢对我们如此无礼,我是你们中国政府请来的朋友。”
“看得上你们中国女人是她们的荣幸,快把夜媚留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凯尔特紧跟着补上一句。
离景目光已经盯上林妙言白皙光滑的脖颈,昔日被他临摹啃嗜过的地方缠上一道碍眼的暗黑,像一条丑陋屈辱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