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刹时遮去半张脸孔,樱红的唇际微启喘息,他的心像被一把双刃剑划过,心里的那片湛蓝色的天空如水洗般干净通透,一个女人就像浮在这片蓝色背景上的云朵,柔软甜腻。
他迟缓地放开手,晶莹剔透的睡颜毫无杂质,每看一眼似都在洗涤他的心灵。心头的热浪扑卷而来,将他周身的冷气吹散得一干二净。
离景狠踩油门,直奔离家大院。
当情爱电影的前奏响起时,属于世界一角的暗黑行径也在那个特别的年代里即将拉开帷幕。
像混进坭土中的污水,不仅没有起到润物的作用,还将整片土壤污染腐蚀。
段爷坐在朱府宴会一隅的椅子上,盯着面前翩跹而立的女儿段倾城,目光沉寂阴狠。半晌,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安心做你的离家大少奶奶,占稳大少奶奶的位置就够了,你偏不听,非要去沾染离景,离景那样的男人是能轻易将女人纳到眼睛里的么?现在好了吧,一个蓝媚不够,又出了个林妙言,任何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出开,他显然已经陷进林妙言那个小蹄子的温柔乡里了。我看你要情何以堪。”就那冠压群芳的一代容华,纵使离景再绝情绝爱,也怎抵得过如花似水的诱惑。
段倾城心情复杂,手上的丝质手绢在指上缠了又缠,最后抬起头,斩钉截铁:“我会让离景回到初时的轨道上,林妙言和蓝媚也很快会在上海滩消失。是我的,就谁也抢不去。”素日温婉的面容上配上一抹嗜血的狂意看着竟格外狰狞。
就连段爷都不禁被自己的女儿微微震撼。
深思一番,只道:“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无端被离家人利用。毕竟我们段家还需要离家这颗巨大的烟雾弹。而且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想你受到伤害。”无奈地抚了抚她的肩,起身前外正厅。
情爱一说,就像是心魔,人一但着了魔,就会失了自己的心性,连自己都无法撑控。若莲当年若不是着了这种魔,也不会落到如此惨淡的下场。
一缕陈年旧事扑涌心头,段爷禁不住心坎苍桑。
段倾城回头看段爷逐年苍老的背影,忍不住心里泛酸,她知道爹地又想起当年为了赵景松弃他们父女而去的妈咪了。
“我不相信情爱的力量真的能抗拒人力,所以,我不会让属于我的白白流走……”段倾城明艳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
华灯初上,离家大院里,林妙言已经安稳地睡下了。
离景倚靠在床上,林妙言就躺在他的臂弯里,像寂寞的雨声,一滴一滴将清新的气息植入他的心扉。
楼梯上响起躁动声,朱萌萌声丝尖锐的话语穿过离家大厅:“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不是已经提前回来了么?怎么不见人?”
“回三少奶奶的话,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在房中休息。”
段倾城置前的身影一顿,回过头一展昔日优雅风范:“二少奶奶可说哪里不适?”
女佣分看了一眼冠玉面容却冷气异常的大少爷和三少爷,面露难色:“是……是二少奶奶来了……月事。”尾音低靡,细若蚊丝。
朱萌萌掩嘴巧笑,扯着嘴角讽刺:“二嫂一个乡下人,没想到这么娇贵。”
段倾城瞪了她一眼,又折身去厨房:“我去给妙言熬点热粥暖暖身子。”途经离风,又嘱咐了一句:“风,你先上去休息吧。”
离然吹了吹透明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嘲弄:“今日之后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真就不觉得丢你朱家教养的脸吗?”抬眸看她,剑眉斜挑入鬓。
朱萌萌面上一红,刹时无言以对。
离风不耐烦地看了眼朱萌萌,对于她毫无大脑的阔小姐作风十分不屑,由其在瞻仰到林妙言的林下风气,惠心纨质之后,朱萌萌这种珠围翠绕的大小姐的不入流也便更加彰显淋漓。忍不住以同情地目光扫了眼离然,嘴角拉开玩味的痕迹。
离然郁闷地瞪了一眼离风:“你那是什么表情?”接着靠近他,以仅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声色俱厉地嘀咕:“难道大哥会比我好到哪里么?若不然大哥……”眼风陡然飘向厨房的方向。
离风轻笑一声,起身去书房:“你跟我来一下。”沉默半晌,又恍然道出一句:“离家三个少爷,初时看似杂草的才原来是个宝。”引在杂草之下的朴玉,一但放出光茫就会晃得人睁不开眼,仿若眯眸好久,才能适应她折射出的光亮。
今日林妙言的表现让他似沉寂千年的心绪突然硅裂出一条显赫的口子,把他心底多日来聚集的恍惚也一并震得粉碎,明镜可鉴时映出的就是她的影象,剪水双瞳,绝世独立。
兄弟手足同时爱上一个女子……如斯残忍,他缓缓叹了口气。
一步之遥的离然全数接收离风看似自言自语的感叹,林妙言今日的光彩同样像一根利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成年累月后便会包及在肉里,以为不痛的时候,拔开来看看,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只有反复摧残隐忍的份。
除非,将她纳到自己的生命里……
离风抱臂倚着办公桌上,对椅子上的离然单刀直入:“最近上海滩的黑市交易似乎有异样响动,你和景平静地视而不见是真的没有感知到风吹草动还是另有打算?”看来一些老狐狸真当他们离家人睁眼瞎了,按耐不住心中放肆的欲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