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言语气淡然凉薄:“朱爷不用客气,难得您能瞧得上眼,妙言真怕您见萌萌演得多了,我这点拙劣的技艺纳不到眼里去呢。”
话间手指已经被离景攥在手中,白析的指尖微泛红润,被他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气,心中异样奇妙酥麻。
离景邪恶的唇角弯了弯,像晕染开来的妖娆花色。抬头对众人道了一句:“你们聊,我去带妙言吃点东西。”
段倾城心头被他的妖娆浅笑划出一道血痕,疼痛绵延不绝。暗自负气似的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踱去。
脱离众人视线,林妙言抽出自己的手,混合了他的汗渍,微微撑掌蒸发干燥。
离景眸光一沉,煞有介事:“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这一连串撼人眼球的斐然绝学,就算大家闺秀都堪称不及,如若真是一个乡下丫头,又如何有这样的修为?
林妙言胡乱抓过桌上的瓜果吃,心中干燥烦闷,但并不恐慌,至少没有第一次与他针锋相对时来得那般惊恐不安。如若他肯问,就说明没有破绽,或许当他第一次问及这个问题时就已经暗中查过了,所以今日能旧事重提就只能说明他什么破绽也没有查出。
再说她只是灵魂穿越,外在是查不出任何问题的。离景怀疑的焦点无非就是她或许是个替身,可是……她不是。
林妙言踮起脚尖,企及到他的视线,模仿着他的形容,眯着眼眸打量他:“你要我说什么?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呵呵……小说看多了吧。”
脚跟着地,转身:“你不是已经查过了么,既然没异样还问我作什么?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你大嫂追回来,她好像被我气到了呢?”侧首瞧他,眼中光色慧黠嘲弄。
离景面色平静,粗糙的指腹在她嘴角摩梭,擦拭残余。漆黑的双眸莹光闪闪:“你身上的迷总有一天我会一点一点挖掘出来。”因为他是这样深醉其中的叵测奥妙,欲罢不能。
林妙言下意识地攥紧他抚上来的大手,身体下弯,小脸皱成一团,秀眉微微蹙起。
离景盯着她瞬间的异样神色,挑眉问她:“怎么?你是不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
林妙言索性蹲到地上,抚着肚子叹了口气:“我信,我深信不疑!”接着带点离景听来似撒娇的口气陈述:“送我回离家大院吧,我大姨妈来了。”这就是林妙言长期身体贫困的弊端,身子骨太弱,一次月经折腾了一个星期之久,终于不再莫明烦燥了,来了又痛不可遏,严重月经不调的经典表现。
离景怔怔看着她,吃惊道:“你在上海还有大姨妈?”不明所以地张望一回,又将视线打回地上痛作一团的林妙言。
林妙言一只纤手抓住了他的,双肩轻轻地抖动着,斜倪他一眼,带着细汗楚楚可怜的嗔怪:“我月经来了,肚子痛。”亏他离家二少驰骋情场多年,竟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装纯装得还真一本正经。
离景脸色变了几变,抿嘴笑笑,弯身,大手用一秒钟迅速分揽她的膝处和纤腰,抱起她离开。
林妙言终于反应过来,一时无语,凝脂的肌肤上羞却如花绽放。她忘记了,这是封建的民国时期,生理卫生还不能被表述得堂而皇之。
离景不说话,只看着她,林妙言被看得毛骨悚然,瞬息英雄气短似的窝在他怀里。
头上响起他对朱爷的淡淡招呼:“朱爷,妙言身体不适,我们就先行离开了。”话间长腿已经跨出朱爷几步之遥。
离风心中顿一咯噔,美眸轻眯,沉声问离景:“妙言怎么了?”心有一瞬下沉窒息的错觉。
离风没回头,淡淡回他:“没事,只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回大院了。”
离景把林妙言轻轻的放到副驾驶上,两手扳着她的肩膀道:“很疼吗?”
林妙言捂着额头作痛苦状;“下辈子你也做女人试试。”
他淡淡地看她一会儿,扯掉领带上车。
车中静寂无声,林妙言窝在坐位上,只觉这副身板每月都像历经一次劫难,此刻思绪已经渐若迷离。
离景侧首看她,一手操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挑起她额间被汗打湿的发。飘飘吐出一嗓:“听人说生了孩子,女人就不会痛了。”音丝飘渺,若有似无。
却混合着时间的动脉凝结成过往的思绪飘进林妙言的脑海。
“陆仁,我疼……”
“很疼么……我心疼你……”
“……”
“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听老人说生了孩子的女人每次就不疼了。”
“……”
如云似梦的幻影在她的脑海中痛苦喘息,林妙言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唇上腥红直线仿佛图染着她的哀伤,破使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哀愁。
离景斜倪瞧她,她身上围绕着的一股淡淡的哀愁的气息,细细密密的捆绑着他,融入他心里的时候就有些回不过神。
他从来不相信爱情,觉得那些不过是闪着光泽的肥皂泡,再精彩的段子也不过尔尔就会破散无际。就连温情也像电影院屏幕上的有趣对白,只有天马行空,游手好闲的人才会沉迷于此,于他,不过就是电影中的段子,就算偶尔会觉得精彩,也只不过是种品味的习惯,永远不会把自己幻成角色沉醉其中。
所以,在爱情的国度里,他一直都觉是世人皆醉他独醒。
然,当他同时被两个女人相似的光华笼罩,而此刻的心今天也被身边的女人处于半软禁状态时,他的内心竟然有一瞬息的恍惚,微妙得好似徘徊在梦际的边缘,此刻大脑的运转与那日肢体的运用合拍,今日吸引他的这束灵魂与那一夜疯狂占有的肉体不可分离,恍恍惚惚后交叠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