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像遭了雷击,当即强烈阻却:“二少奶奶,使不得啊,这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了,会枪毙我们的。”
林妙言仿模离然惯用的玩世不恭,嘴角微一上提,故作气恼道:“你是怕我没那个本事?我既然有本事一夜红极整个上海滩,就有本事一夜响彻南京城。”虽说现在是个孕妇,不过若不细看,再有意遮挡一下,也是不易被察觉的。
不待小路再执一语,她接着又补了一句:“行了,你别说了,我自有分寸,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离景,如果这次真能找到你,给你离家一丝生的希望,是不是老太太的罪我也算赎了大半?!
小路看着二少奶奶瞬间平息,不欲再起的情绪浪波,暗自叹息一嗓,做主子的既然已经决定的事,做下人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遂快速整合绸缎庄内的人马,一一分配任务,在南京迅速结成一张信息网,密不透风的将整个南京围罩起来,只待东北统制方庆生一踏进南京境内,一切行动响踪将即时被离家线人全部接收并记录在内。供二少奶奶林妙言筛选斟酌挑出有用的做下一步部署安排。
另一边女子穿了件暗菱花的黑青云霞缎旗袍,外搭一件乳白流苏披肩,垂到小腹以下。黑色的缎子,越发衬出肤若凝脂,白皙如玉的脸庞上,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清冽照人。
风倾夜总会的老板看着眼前佳人,心头暗暗叫绝,此女容貌虽说在凡间常有,但清雅灵动之气却不常有,简直人间尤物,凡俗极品啊。
男人大抵都抵挡不住这种女人的媚惑。
只是,不知道……“既然你想在风倾以唱歌谋生,能否让老朽欣赏一下美妙歌喉?”
林妙言巧笑以对,似乎早已料到,她对这个林妙言的嗓音非常有信心。
薄音轻启,珠圆玉润,微微颤抖的声带将那首《一生只能爱一个》缓缓带出,像浣沙清水,流云响致。
“一生只能爱一个,我顾不了太多,守着你坐的空位,想象着你轮廓……”
苍面男子更加怔愣当场,久久回不过神魄。
果然天人啊!
手掌即时被他啪啪击响,赞不绝口:“妙,真是太妙了,小姐简直天人降世,你已经通过考验,可以留在我们风倾了,我不问你现在叫什么,以后你就叫如花。”
林妙言弯了弯身子,轻表谢意,但平静的面目上并未表现出一丝欢愉。
风倾老板眼眸微眯,心领神会:“小姐看着并不高兴啊,可还有什么条件要提?”
林妙言单刀直入,不见半点温吞,手中的提夹一开,取出上等珠宝:“老板,这是给你的,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风倾老板被前眼女子的古怪行径搅懵,一直都是老板给做工的人发钱,还没见过反过来的。遂好奇问出:“什么要求,你说?”
林妙言挑眉一笑:“我本是大家小姐,只是家境不幸中道败落,但我小姐生活过惯了,平常女子的生活过不来,于是就想以这里为平台找一个有钱的少爷嫁了,所以在这里我只接待我中意的人选,其余的不论他们是否看上我,我一概不接。老板放心,除却这些不算,如果找到了我要的良人,该给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风倾老板闷声笑出,这个女子颇有心计,看外表却是享惯荣华的大家小姐,原来是想来这里攀高枝。
珠宝上等质地的闪润光泽在夜总会特有的暗沉暧昧灯晕下更加彰显琼楼之上的高雅气息,风倾老板明眼翻看几许,微微点头:“好,我答应你。今天晚上你就开始演出吧。”
林妙言抓着皮夹的手猛一收紧,既紧张又兴奋。
绸缎庄的几个伙计目光一路尾随着二少奶奶,心中翻涌不息的惶恐和担心撑涨得心脏怦怦直跳。
林妙言叹了口气,将炯目对准大家:“说吧,你们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话要说?莫不是我被顾用了你们不开心?”
既然二少奶奶问出来了,小路也不仿直言。
“二少奶奶,还是放弃这个计划吧,我们还是觉得不妥,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了,那还了得。”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少爷对一个女人狂热,这种热度并不比他的薄凉心性安全和煦。
林妙言“切”了一声,翻翻白眼反驳:“一想你们就是要说这个,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眼眸一眯,故作调侃:“还是你们根本不想知道你们二少爷安全与否?”
一语惊倒室中人,几个伙计状的杀手统统脸色煞白,豪言壮语道:“我们是二少爷的手下,扒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二少爷的命,怎么可能不想他安全回来呢。”
林妙言哧笑一嗓,讪讪吐字:“开个玩笑,不用这么紧张。好了,我要去风倾准备晚上的演出了。你们看好吧。”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江湖义气。
娇巧的身影一在绸缎庄内消失,小路立刻挺直身板,转身对另一个人吩咐:“快去上海报告三少爷,就说二少奶奶进入风倾了,看看三少爷怎么安排,以防二少奶奶出事受到伤害。”
除却昨晚不算,南京繁华的夜色第一次如火如荼的在林妙言的世界里上演。
风倾夜总会一浪高过一浪,席卷着灼人糜烂的温度燃烧狂飙又空虚的豪门晚色,巨型台上妖娆辗转,风华尽现。
太久没有上台演出,林妙言的心里竟抑制不住的狂跳紧张,紧紧攥紧的手掌冒出一层粘乎乎的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