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言透过窗子,鸟瞰上海滩的夜景,轻轻抿了口茶。
几日之后,上海滩火车站。
离家专属车子徐徐驶出,嘈杂人群纷纷闪躲一边,自动让开一条出路。
车中男子嘴角漫不经心的拉扯一抹弧度,胸口几日堆积成疾的思念翻涌出来,就连这熟悉的空气都另他畅然许多。
张管家透过镜子看去,自家大少爷堪为绝色的俊容上绽着颠覆众生的浅笑。
隐忍一下惊艳,怯懦开口:“大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近来上海滩发生了一些事情,都是二少奶奶一个人一手撑起来的,十分不容易。”
张管家将近几日林妙言自编自演的戏码细细讲述一翻,透过快速滑过的车窗,能看到离家绸庄店面前顾客林立,煞是顶盛。
离风捻到嘴边的笑意更加加深。
“她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女人,什么奇妙的想法都能想得出,二少奶奶可好?没人管束了是不是时常任性?”泛起的甜意仿如那是自己的女人。
“二少奶奶没有任性,她沉稳的大气场再一次震惊了我们这些下人。不过……不过离家大院出事了。”
俊娆男子唇边的笑意像被风吹过,拂晓即散。
厉眸微微眯起:“怎么了?”
张管家立时惶恐不安,哆嗦了一下嘴角,如实禀告:“是……是老太太被人下毒,毒死了。就因此事,三少奶奶还将二少奶奶关起来好几日之久,不给饭吃水喝。”吐完口中惧念,仿佛大限已至,通体回光似的松懈。
离风瞳孔猛的一缩,阴鸷即时闪过。周遭的空气迅速冷凝,威慑着车中另外两人冷汗涔涔。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漫出的声音冰冷之极,却也危险之极。
张管家隐匿一下心中恐慌,还是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是……是二少奶奶不让说的,老太太的遗体也被二少奶奶命医院妥善安置,说出了事情她担着。”
离风眼眸惊抬,色泽一深,不发一语。胸膛里酝酿的一股甘意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浅浅的红颜痕迹划过心坎,何其惕透心境的精致女人啊,竟能担当如此大任,承载着一个豪门巨变所产生的内在压力,既保全了一个家族的当前稳妥,不让外人察觉外在几个儿子行踪异常的马脚,又同时保障几个人静心完成个自宗旨,不至于分心而另生事端。
林妙言啊,林妙言!
“快速回离家大院。”冷质男音里不可抑制的迷漫痛意。
林妙言放下手中帐策,掂量一下手中包裹,实是没想到,才回来上海这么久,随着离风的归来又要离开了,没有去处,没有方向。
不过,离家也该有个人手回来打理一切了。
那封信就在离家大院的奶妈手中,不知会不会记得交给离风。
想完,拿起手中行囊,门板稍一上锁,转身离开。
整个离家大院随着大少爷的归来,多日来的瑟缩和惶恐好像一下被震慑住,下人们虽也在离风的冷气场中不能回魂,但总算有了主心骨,心中萎靡气息即时散去。
“把朱萌萌给我带过来!”大厅里离风冷声吩咐。
几个看管的下手匆忙跑去四楼,将瑟瑟抖动的朱萌萌拖拉下来,朱萌萌本被饿得神志涣散,一见到离风反倒被惊吓得抓回几丝神魄。颤巍巍的启音:“大哥,你回来了,是,是林妙言毒死了妈,我亲眼所见妈临死前抓着她的手死不放开。大哥,你要相信我。”
离风不置一误,俊眸微微眯着,须臾操手一掌,将朱萌萌潺若宣纸的身躯劈到一米之外。
蹲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散开噬血笑意:“朱萌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离家作乱,我看你是他妈的不想活了。”
朱萌萌两眼昏花,死死盯着离风的右手,深怕他像离景一样,一把掏出配枪将她解决了。就连哭泣也变得怯懦无音:“大哥,真的不是我干的,是林妙言,真的是她……”
不带她说完,起风又是一掌,妖娆的血迹顺着嘴角淌下。朱萌萌匍匐在地上,暂时发不出任何生响。
奶妈从厅外进来,多日的伤心哭泣让两只眼睛肿胀得桃核一般。
“大少爷,这是二少奶奶留下的信,让我交给你。”
离风陡然起身,心中一紧:“留下的?”这个小女人又在闹什么!
接过,打开,几排绢秀小字:“离风,首先和你说对不起,和你们全家说对不起。那药本是毒我的,却不想……我欠你们离家的一辈子也还不清!毒是朱萌萌下的,她还骂我狐狸精,说咱们都有一腿,你要生气就多教训教训她。还有我不许她吃饭,不到时日你也不能给她吃,她都快饿死我了那几日。和妈说句‘对不起。’我走了,再不回来!”
手中信栈花絮般飘落,就着本就伤疼又零散的心。
“一会儿将这个女人关到老太太的房间里,让她跪着悔过,直到吐出实情。”话毕冲到老太太房间,抚着她完好无损的苍容,痛苦泣出:“妈,对不起,是我们不孝,我会为你讨回公道。她走了,我要将她找回来。”
硕挺男子,跪在地上,连叩三个响头,起身风一样的散去。
心中莫大的恐惧扣击心扉,林妙言,要等我,不能再像曾经一样,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上海滩彼时被离家出动的人手震撼搅动,几日不见的离大老爷遣派人手在上海火车站出海口乃至整个闹市区细细盘查着,寻觅宝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