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隽怔了怔,他真的没有过一丝真心吗?
“赫连隽,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曼蝶低低的哭起来。
唇角的血丝和着泪水流到他手上,烫伤他的手。他如触电般松开,看着她的泪颜心底有些松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别过目光,轻咳一声道:“无情?呵呵,我本就无情。我所在意的,只有这天下的武林,你,不过是我的一棵棋子罢了!”
又是这棋子的命运?为什么她总逃不脱呢?
心一点点儿的沉下去,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望着他,像看一个陌生的人。
赫连隽被她怪异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冷眼瞪道:“看什么看?”
苍白的双唇颤抖的轻启,她的声音坚定无比:“只此一眼,永不再看!”说完她甩头就走。棋子的命运是什么?左右不过是死,她还有何惧?
赫连隽呆了呆,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冷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里祈求他放过百里熙的吗?
心动了一下,微微的疼。他皱眉看她,忘了拦截。她快步朝与蝶苑相反的方向走去。
侍卫提醒道:“堡主,那是去巴黎的路。”
赫连隽这才惊醒。难道这又是她在演戏,她是想去找姑姑?
心念动时身手迅速配合。他身形一晃,已经挡在她面前:“百里蝶,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事到如今还能出言激我,再借机去找姑姑,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说完他一扬手,一个手刀劈在她脑后,曼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软软的倒在地上。
周围的侍卫和婢女大声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侯在一旁。
赫连隽冷冷的扫了一眼:“把她拖进地牢。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走漏风声。如果被姑姑知道了,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
曼蝶被拖了下去,像一只破碎的娃娃。
一个影卫从暗中走出来,铁面具遮住了半块脸:“堡主,如你所料,百里熙被人救走了。”
“可知是谁?”
“还没查到。”
“继续查。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留着他的命慢慢玩!”赫连隽冷声道。
“是!”
赫连隽抬头看看天,云层暗暗的压在天边,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接下来,就让他好好欣赏请君入瓮这出好戏吧!
不知道过了多少,曼蝶睁开眼,抬手揉揉酸痛的脖子,借着昏暗的夜光打量着这个地方。
阴暗,潮湿,地上就铺了一层稻草,条件之简陋简直可以和山顶洞人相比。
“这是什么地方?”她下意识的问。
“地牢。”
一个冰冷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并不是赫连隽的声音。曼蝶松了一口气,又问:“还是赫连堡吗?”
“当然。”
“哦!”曼蝶哦了一声,苦涩的笑笑,垂下眼去,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兜来转去都在他的地盘,恐怕只有死才能逃脱这个地方了。
地牢又陷入静默,安静得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从空气中嗅到一种异常的香味,曼蝶心里变得不安起来,有些慌张的问:“我昏了几天了?”
“三天。”
“哦。”
曼蝶的心沉了下去,不祥的感觉愈深。他竟然暗中用香,让她昏迷了三天。那么这三天,他又做了些什么呢?为什么不让她醒过来,他是在顾忌什么吗?
越想心里越不安,有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心房。
“死并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
他意味深长的话还响在耳边,曼蝶攸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她哗的站起来,大声说:“我要见他!”
黑暗中的那人似乎怔了一下,旋即冷笑:“不可能。”
“你!”曼蝶气噎,手下意识的摸向裤管准备故技重施,可是裤管空空,什么也没有,她才猛然想起匕首已经被他给缴了。
那人冷笑起来:“堡主说了,你要再自杀,他就把百里熙千刀万剐!”
曼蝶的手抖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他被抓到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那人说,声音里隐隐带着得意。
曼蝶心里一惊,忽然听到了外面的打杀声。她惊得大叫起来:“百里熙,你快走!”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被人踹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外面的火把带来的光明,在地牢里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百里熙提着长剑步步逼近,剑端犹见血珠子一路滴到地上。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一袭黑衣看不到有没有流血受伤,但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浴血拼杀的将士,英勇,却沧桑。
“百里熙……”曼蝶颤声叫道。
“小蝶!”百里熙激动的叫,他的目光在瞬间明亮如星,提着剑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砰——”
“百里熙!”
一声巨响和着曼蝶的惊叫,百里熙被震得跌到地上。本来空无一物的走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正是赫连隽。他收掌冷笑着看他,“明知是陷井,还要硬闯,真是勇敢啊!”
“赫连隽!”百里熙低吼叫一声,站起来,双眼通红,一条血丝从唇角蜿蜒而下。
曼蝶心下疼痛难安,慌乱的大叫:“不要过来,你走,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赫连隽回头看了她一眼,一扬手,一把匕首脱空而去,准确的钉在她的左肩:“再多话,我立刻杀了你!”
“唔——”曼蝶吃痛,捂住着肩膀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