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挥衣袖又重重甩我一巴掌,附在我耳边状似亲昵道,“不信你就看着,我定让这个男人在你面前原形毕露,露出他可恶又狡诈的狐狸尾巴!”
我心道你是吃多了撑着不成?他狐不狐狸管我什么事呀?我跟他又没那什么,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一面之缘,你又何必那么热心的帮我试探?我承受不起呀我!
我被她粗鲁的推到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痛似被焚烧,我暗自唾骂,茶花那死女人打也不知道换个地方,老是跟我这张脸过不去,我到底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啊?我要被她这样虐待!
头顶清亮的声音传来,茶花冷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男人都只会说一套做一套,让我如何相信你?”
慕容北珩面色平静,凝声道,“只要我能做到的,前辈尽管吩咐。”
那疯女人眉眼一挑,“哦?”她愉快的拍了拍手,笑嘻嘻道,“杀你剐你那就算了,我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若是我只想要废了你那一身盖世的武功呢?你可愿意?”
废武功?
怎么可能?亏她想得出来!
我黯然神伤,还是趁机赶快想想自己的遗言后事吧。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仅有一面之缘的慕容北珩会愿意为了我,武功尽废。他那么深不可测,一副走马看花的过客相。
路过此地顺带救救我是有可能的,前提是不要触犯到他的利益,我的存在一旦影响了他的人生,他怕是一刀捅了我都是有可能的。
我绝望抬头,见慕容北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夜风撩起他额前一缕墨黑的发,丝丝扰扰在风中纠结,似解不开理还乱的忧愁。那一刻,他微微抬头,温润的目光突然投向了我。
我朝他笑了笑,表示能理解他的立场。怎可为了自己活命而让人家舍弃什么?我没有资格要求,而他,也没有义务接受。
短暂的沉思,我已最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我不愿意在沉默中死去。有恩报恩,有仇我也报仇。想着先前被那个女人扇了那么多个巴掌,我心里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窜。
我一咬牙关,汗如雨下,在痛苦中站起身来,卯足了力气奋不顾身的向那个疯女人撞去。不料她翩然一闪,纤白的玉手猛的抓住我的前襟,将我的头重重磕在苍松的树干上,一下,两下,三下……
“贱人!贱人!”她口中阴毒的喊着,既兴奋又愉悦。
我额头被撞碎了一般,眼前一片血红,钻心镇骨的刺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手一松,我被她再度扔回冰冷的地上,片刻的喘息,我艰难的,倔强的欲站起身来,却感觉后背一痛,被人狠狠的踩着。
我无力的扬起了头,睁着殷红一片的眸子,愤怒的瞪着她。
她冲我阴戾一笑,手中的红纱闪电般从我的脸上扇过。
头,重重的磕回地面,我躺在血泊里,艰难的喘着气。
慕容北珩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如何?若是再下不了决心……”她加重脚力在我背上来回踩踏,“你就等着下地狱去见你的女人吧!”
我无力的咬着牙,喉间翻滚着浓烈的血腥味,只感觉那锥心刺骨的痛意在无边无尽的向我涌来,紧紧包围着我……好像,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闭上眼,好似又要快进入下一个轮回。
一阵沉默后,慕容北珩缓缓的开了口,字字重千金,“好。我答应你。”
我暗自惊心,百思不得其解。
他疯了?
为了我?甘愿被废去武功?
我艰难的抬起眼皮,眯眼看着他,殷红的视线中,我看见那白衣盛雪的男子,微微扬起了唇,竟……竟是在对我微笑?
我张了张嘴,想开口告诉他,着实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做,况且我已觉得自己马上就快翘辫子了。
可是无奈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重重踩在我背上的脚突然松开了,只听那疯女人嘻嘻的异笑两声,眼中精光一闪,飞过去极其迅速点了慕容北珩周身数道大穴,最后她凌厉一掌,重重向他胸前击去。
慕容北珩站在那里不闪不躲,被那一掌夹带的内力击退了数步,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心下一凉,忍着剧痛急喘着气,从地上艰难的爬过去,他面色惨白,对着我手指一点,解了我的哑穴。
“你怎么样?”我急得大叫,吼他,“你是傻子吗?干嘛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人做这些?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你这个笨蛋……”
他望着我,那温润的眸子里,似流淌着连绵不断的春江丽水,没了在安庆殿上初见时那抹沁凉的寒光,竟是说不出的温暖。似乎这样的温暖本就属于他,只是间隔太久,令那层暖意笼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色彩。
我愣在那里,骂他的话,再也说不出一句。
我真的不想欠了他的情,再说,即使他被废了武功,那个疯女人也不见得会放了我们。他又何必……
“多么痴情的贱种!你这个贱女人也真是好命得很呐!”茶花满是嘲讽的声音传来,她嘴里咯咯笑着,一步一步走进我们,“只是今日,你们谁也跑不掉,通通都要死!”
她话音刚落,十指飞快的掐住我俩的脖子,眼中满是嗜血的阴戾,杀意滔天。
我暗自悲叹,早知道这个疯女人不可信!
慕容北珩拧着剑眉,声音却依然平静,“前辈出尔反尔。”
茶花阴冷一笑,“那又如何?”她不要脸的分析敌我势力,十分得意道,“现在你已失了至少七成功力,我要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