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迷雾缭绕的原始丛林,鬼影撞撞,重重叠叠,到处都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恐怖吼叫。
眼前的一切,让我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可是精细的银丝还缠在脚上,痛到已经麻木的勒伤因为意识的顿醒又尖锐的刺痛了起来,如油锅上煎熬。
我绝望了,相对于此时的处境,也许死亡也变成了一种解脱。
此情此景,让我不可抑制的想起以前看鬼片时的情景,人物、场地、甚至音效,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甚至堪称完美,可是置身其中的我,不是主角,而是被主角虏去前景一片暗淡的炮灰,我此时的感知除了惊悚之外已别无其他!
我真的怀疑自己上几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要不然为什么接二连三的状况老发生在自己身上?国破家亡还不够,失身仇人也不够,现在连‘女鬼’都来绑架……
都说人霉了,连喝水都塞牙缝,我现在算是深感其中的道理。同样的,若是造孽太多,轮回几辈子都逃不过天理报应,慕容孤赫那混蛋下辈子投胎绝对被变猪,任人屠宰!
最后,我被扔进一间漆黑的小屋子里,冰凉的地面上并不平整,身体磕在上面立刻就擦破了皮,一阵钻心的痛。
黑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阴飕飕的冷意,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甚至连空气,都是稀薄而清冷的。
我不自觉的往墙边移了移,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耳边,各种凄惨无比的叫声,还时不时的在传来,将这静谧无比的深夜更增添了几分恐怖之气。
月影暗淡,破败的月光从支开的门缝里倾洒进来,借着微弱的银光,我依稀看见一身血红衣裳的女子,幽怨的站在那里。
墨黑的披肩长发没有任何束缚,完全挡住了她的脸庞,身上绕着的长纱,随风飞起,似乎没有边际的四处延伸,见风就涨,全身上下,竟是说不出的阴森戾气。
我紧紧抱住膝盖,全身哆嗦得厉害。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阴戾的仇人,也不知道她将我绑来这里究竟要干嘛!
这时,她轻若落叶的身子突然一飘,忽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然后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
屋内,失去了最后一线光源。
无尽的黑暗,向我涌来,还伴随着无尽的恐惧。
我心慌乱不堪,原本以为是安明那死丫头的恶作剧,可是那女子一身超群的轻功,分明是个顶尖的高手!
两日,整整两日,我被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里,不吃不喝,无昼无夜,更不敢闭眼。
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那凄惨冤厉的叫声,忽远忽近,阴阴绕绕,却从未间断。
两日来,那个幽怨的红衣女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完全将我关在这里任我自身自灭,抑或是她本就打算将我关至老死。
没有力气再去想,头痛欲炸,整个人虚弱得厉害。
自己的精气神在一点一点被抽离,死亡的味道在悄无生息的步步逼近。
我无力的将头靠在墙上,轻柔的喘息声几乎细不可闻。两日来细细摸索,屋子内所有门窗都被铁钉钉死,唯一一扇可打开的门又在外加了反锁,屋内没有任何工具,仅凭我身体的力量想破门而逃,几乎完全不可能。
我需要食物,需要水,我不想死!可我不知道,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我还能再坚持多久!
正当我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时,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我惊得蓦地睁开眼睛,看见月光洒了进来。
这才知道,原来现在已是在夜里了。
沁凉的风从门口贯进来,吹醒了我混沌的意识,令我顿时睡意全无,全身处于极度紧绷的戒备状态,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扇门。
死死的盯着。
一秒、两秒、三秒……可是等了半天,门外,却没有半点动静。
外面,除了呼呼风声和柔美的月光,甚至连两日来一直听到的惨叫也消失不见了。
我有点愕然。
没人?
那这门又是如何打开的?
我壮着胆子,手撑墙壁挣扎着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风更大,门外传来树枝在狂风中相互碰撞的声音,呜咽作响,突然‘喀嚓’一声,格外刺耳,一根树干在狂风中断裂!
我咬紧牙关,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心脏‘呯……呯’没有规则的跳着,全身冰冷,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几乎都快忘了呼吸。
就在我刚踏入门前那束月光中,一抹红影突然飘到我的面前,我吓的大叫一声,急忙缩回了墙角。
心脏突突的几乎要跳出胸口,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让我难以负荷。
今夜的风好像吹得格外大,吹起那女子火红的衣裳在黑夜中张牙舞爪的乱飞。
夜风撩起了她一头没有任何束缚的长发,一张苍白如纸的俏脸霎时映入我眼帘,我喉咙一紧,惊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生得极其貌美,是个标志的美人,只是看起来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一双空洞的大眼中沁着骇然的幽光,那光居然……居然是绿色!
她红衣飘飘,轻纱流动宛若暮色时分天空中绚烂的红霞,衬托出她娇小的樱唇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像极了那残壁中开得靡艳的山茶花,艳红而妖冶,充满了令人悚然的诡异韵味。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眼前这个女子不是真人!更像幽灵鬼魅,地狱里不得超生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