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视他的叽叽喳喳,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杯子正欲喝,哪知道那厮突然转过头来,眉飞色舞的建议道,“夏姑娘,咋们今儿又偷偷溜出去怎么样?最近京都又开了一家青楼,大排场……”
我,“……”
刚刚是谁说我们女人是麻烦来着?
我很郁闷!真想将他拖出去痛扁一顿。
冷冷瞥他一眼,懒得理他,喝了杯中的茶开始专心的吃东西。
我不得不说,慕容先绪实在很有一人演独角戏的天赋,尽管我无视他,他似乎也并不在意的我的无视,依旧独自一人讲得有声有色,半盏茶时间下来,竟毫无词穷之感。
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他说的这些无聊话题至少不至于让我一个人看起来十分孤立,虽然只是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碎碎念,听着却也亲切。
只是,我却无法专注于眼前这一切,对面一簇清润的目光一直紧锁着我,看得我分外不自在。我顺着望过去,是襄王慕容北珩。
他盈盈浅笑,端起手中的玉杯向我举杯。
我愣了一下,忙端起桌上的茶盏,回以一笑。
刚想举杯一饮而尽时,却发现他脸色陡然一变。就在此时,我头部传来一阵钝痛,头发不知何时,被人一把扯住,并且那人还在使劲加力。
我痛呼出声,听见后面一个阴毒的声音在吼,“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在勾引了太子哥哥后还与襄王眉来眼去的!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脸!”
说罢,一只纤白的玉手就朝我脸上抓过来,修长的指甲,泛着阴冷的寒光,看起来锋利无比。
我下意识扬手,挡开她的进攻,手臂一痛,皮肉翻飞,被她挠了五个深深的血痕。
这个疯女人!
我怒了!反手将她的右臂一拽,再用力一撇,她‘啊’的一声惨叫,左手在我的头发上又加紧了力道,我痛得几欲发狂。
我以牙还牙,掐住她手臂上一块细肉,用力一扭,她痛得哇哇大叫,“你这个贱女人!你居然敢掐我?你还不快放开我!放开我!”
我忍着头部剧烈的痛意,恨恨道,“你先放。”
她咬牙切齿,“还跟我讲条件?”随即大声嚷嚷,“来人,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本郡主拿下!快啊!”
只是,任凭她大张旗鼓的叫了半天,都没有人过来,原因别无其他,观望与阻止之间,似乎观望才是他们的明哲保身之道。没有人愿意得罪安明郡主来帮我,但由于对慕容孤赫的诸多忌惮,也没有站出来帮她。
大家都无比好奇又带着点看好戏的神情望着我们,就连慕容北珩,也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依旧清幽,却沉如深海。
我心中不解,刚刚还在这个大殿之上信誓旦旦说对我一见倾心,要娶我的男子,此时,却只是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
他的麻木,让我清醒。
再一次确定,他与燕北不一样,并且有着好大好大的差别。
见没有人过来帮忙,安明郡主一怒之下,扯着我头发的左手又一用力,我痛得几乎哭出来。
我真的不是软弱之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偿还!心一横,反手将指甲死死掐进她手臂的血肉里,她痛得哭着在喊,“啊!你放手,快放手!你放了我再放!”
我先放?我并不傻。
“你先放!”
“你先!”
最后,我建议,“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放!”
她想了想,终于妥协,“好。”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俩滑稽的样子,神情都极为专注。
当我一字一顿数到三时,我松手,她却在刚刚松了我的头发后又猛的抓了回去。
事实上我也并没有全信她,早已做好了应对她反扑的准备,手肘用力往后在她肚腹上一撞,她没料到我的突来出击,整个人被撞翻在地,捂着肚子哇哇惨叫。
席中,一阵惊呼。
我刚胜利的仰起脑袋,哪知那个死丫头简直百折不挠,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爬过来伸腿将我一勾,我猝不及防,一个重心失衡,顿时被重重的撂倒在地。
全身,散了架般的痛,窜入四肢百骸。
现场,又是一阵唏嘘。
满朝文武,纷纷喧哗起来,女人们尖刺的讽笑声格外刺耳,人声鼎沸,各种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得我头昏脑胀,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正躺在地上揣着粗气,那个着了魔的安明郡主今日似乎决定不死不休,又爬起来凶神恶煞的向我扑来,我心中凄惶,只得拼死迎战。
我们就像两个不要命的疯子,又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她张牙舞爪的就要来揪我的头发,却不料反被我抢先一步先扯住了她的青丝,她痛得惊呼一声,一口咬住我的手臂,我咬唇,痛得眉毛都凝成了一团。
两个人咬牙切齿的互瞪着对方,电光火石之间,都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生生凌迟。
时间慢慢流逝,我们保持着这种姿势,双目戒备的盯着彼此,也没有一个人再敢轻举妄动。
因为深知,若是真动起真格来,谁也捞不动半点好处。只不过是为别人添了些茶余饭后的笑柄而已。
这时,慕容北珩不急不慢的踱过来,白衣胜雪,宛若天神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在劝,“安明,夏姑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都先放开对方。”
我瞥他一眼,突然觉得这个人万分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