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叫,“等什么呀?你没看到你府上的侍卫都快死光了吗?”他简直冷血到无情。
他无所谓道,“他们的职责本来就是保护本王,若真这样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要不然,你以为本王养他们来做什么?”
我拳头捏得死紧,想揍人!
还未出手,一个穿着铠甲的侍卫从外面重重砸入车内,他满脸是血,浑身是伤,睁大眼望着我们,在地上抽搐几下,终于不动了。
慕容孤赫目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一脚将尸体踢了出去。
我坐着没动。
在这里死一个人,简直比死只臭虫还不如,我也算是在血的教训里明白了这一点。我这一辈子,似乎总跟血呀泪呀的分不开,我努力躲避,却偏偏要死不死的总给我撞上。
“你如此镇定。”慕容孤赫说,“难道来者是你认识的人?”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冷笑一声,“在你心里,大概是想本王出去与刺客拼杀,你好趁机逃之夭夭吧。”他目光扫了一眼窗外,“更或者,你希望本王就在外面被他们给杀了。”
我又愣了一下,上天作证,我绝对没有那样想过。
他斜了斜头,唇畔划过一抹苦笑,“你不回答,是承认了吗?”
“不。”我摇摇头,“若真想要你死……我也会自己动手。”即使,那样的机率几乎为零,我也不会卑鄙到耍用这些手段。
慕容孤赫抬起手臂,指尖撩了撩我耳边的碎发,在试探我,“还想杀本王?”
我不知道。
若换做以前,我定然会咬牙切齿的回答‘是’,只是现在……
头顶上忽的一阵巨响,车子的华盖被飞斧掀翻,随后车身四壁被铁钩刺入,狠狠拉开,整辆华车立刻散了架。
“保护太子!”残余侍卫们纷纷涌上,举起盾牌。
慕容孤赫仍然死死抱着我,冷观一切,没有丝毫要出手的的意思。
黑衣人迅速杀过来,又与侍卫门厮杀在了一起,身边全是残肢断臂,四处充斥着浓浓血腥味,每当刀子落下,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宛若梦魇。
前方一支箭矢射来,势如破竹,带着猛然绝然的气势,破空呼啸而来,它的速度实在太快,连影子都看不清,那箭已然呼啸着直刺而来。
慕容孤赫反应灵敏,身子迅速一偏,那支箭呜咽着狠狠扎入他搂着我的左臂上。‘噗’一声,血,顿时飞溅。
我抬起头,看见前方几百米以外的桃树下,有道修长的白影,他白衣飘袂,如画中白莲,立于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有着傲然于世的风华。
虽然相隔太远令我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但我几乎铸锭,那就是燕北!
趁慕容孤赫没注意,我一把挣开他的禁锢,不管不顾,冒着随时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的乱刀,拼了命的往前冲。
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对我使眼色,似乎要我信任他,难道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我?是燕北派他们来救我吗?
我点点头,他拉着我欲遁走,才跑了没几步,慕容孤赫快如闪电的冲过来,拔剑,寒芒在空中千变万化,黑衣人松开我全力迎战,刀刃在空中时不时撞出几朵灿烂的火花,还没看清楚,便转瞬即逝,
慕容孤赫手中连绵不断的剑招越渐凌厉,最后反手一挥,削去了那黑衣人的脑袋。
他抓住我的手,一把拔出插在手臂上的那支箭,顺势射向人群中的那道白影。
“不!”我急得大叫。
一个黑衣人凌空跃上,以身体挡住了那支急速破空的血箭。
禁卫军此时已赶了过来,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施展轻功开始撤退,我死死盯着那道白影,低头,张开嘴一口咬在慕容孤赫的手背上,他疼得手臂一松,我立刻又连滚带爬的往前方冲去。
我运气似乎不太好,跑着跑着一头撞在一个正在厮杀扭打的禁卫军身上,他对着我举刀欲砍,慕容孤赫急得大叫,“杀不得!”那士兵一愣,我顺势一把推开他,咬着牙飞快的奔跑。
“拦着她!”慕容孤赫气急败坏的在后面吼。
他话刚落音,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两个士兵拖住了我的手臂,我急得用脚拼命踢他们,一阵挣扎,等再次望过去时,却发现那道白影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四处张望,街上已被禁卫军团团围住,正在清理黑衣人和太子府护卫的尸体,街上行人又纷纷多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我,还不时用手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我放弃挣扎,颓然垂目,心中空空如也。
小半个时辰后,京都府尹为我们张罗了一辆华丽马车,眼泪哗哗的忏悔自己治理不严,罪该万死,令歹人惊扰了太子尊驾,还以适惩戒的要求自己辞官返乡,态度极为端正。
慕容孤赫听后,饶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淡淡的丢了一句,“你的确罪该万死。”那大人两眼一闭,顿时晕了过去。
我端坐在马车内的软塌上,慕容孤赫手臂上的伤口已被简单的包扎过,他伤神的揉了揉额头,看着我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就那么一直看着我,细细的看,探究的看,目光说不出的深沉。我是不敢看他的,只好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两旁的的商铺,听着小贩的叫卖,妇人间的叫骂……
他打量完毕,忽然一把拉住我,死死按在软塌上,很恐怖的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装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哪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