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承受力较好,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到,神志倒被他吼回来不少。不禁暗自懊恼,我真是疯了才会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气氛有点怪异,一时间两个人竟无语凝噎,我干咳了两声,旁敲侧击道,“慕容孤赫,你真打算带我进宫去?”
“为什么不呢?”他回得慵懒。
“我……我们这种关系不适合。”我语重心长。
“哦?”他音调拉长,饶有兴趣的问道,“哪种关系?在你心里我们是哪种关系?”
我直觉想回‘仇人’,可却说不出口,也许我并不如从前那样恨他了,但也没有到释怀一切的程度。
我想了想,避开此个话题,“我在夏国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些场合,你带夏妖娆去吧,她喜热闹,一定会高兴的。”
他沉默一阵,沉声道,“今日是本王母后的生辰。”掌心在我发心宠溺的柔了柔,“仅此一次,以后,本王定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可好?”
呃……我头疼!他究竟怎么了?几日不见竟换了个样子,会不会改变得太诡异了一点?
我心下难安,瞅着他试探性的问道,“慕容孤赫,你该不会真被我砍坏了脑子吧?”
印象中的他霸道专横,暴戾无常,若忤逆了他的心意,暴跳如雷才是他的性格秉性,又怎么可能轻声细语的与我这般说话?
他似乎有点怒了,声音有点澎湃,“本王说了本王很好,你这个女人脑子才坏了!”
我疑狐,“那你没病干嘛这样?说实话,这不适合你!”暴躁的狮子忽然变温顺小猫咪了,谁看了估计都别捏。
他黑脸,“你这个女人有病呀!本王要怎样就怎样,还要你管不成?”
我摆手笑道,“我不管你,不管你,我先回房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说着转身欲走,却被黑脸太子一把拦住去路,“你去哪里?”
我打了个呵欠,“回去补眠。”一大早折腾到现在,我这会儿又开始犯困了。
他气得跺脚,拉着我不管不顾就往外面冲,“谁允许你去了?跟本王进宫!”
我,“你带夏妖娆去吧!”
他,“不行!”
我,“我犯困!”
他,“待会儿到马车上睡!”
我,“慕容孤赫。”
他,“嗯?”
我,“你恨我吗?”
他,“不恨。”
我,“可我还是恨你!”
他,“没关系。”
年年春光如此,岁岁樱红似霞,我们穿过樱花湖畔上了马车,我倒头便又开始睡觉。
有些东西理智上明白是什么回事,可是心里却宁愿糊涂,就像醉了就不愿意再醒来,宁愿醉生梦死就此一生。
我睡着的时候,便不会多想,是爱是恨?是劫是缘?
一汪清泉映明月,镜花水月,看似繁花似锦,实则一场空无。
一觉醒来,马车还在大街上不急不慢的行驶着,太子府与皇宫的距离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远了许多。
“你醒了?”慕容孤赫倚在软塌上淡淡的问道。
我眯眼柔了柔太阳穴,“我睡多久了?”
“不久,半个时辰罢了。”他顿了一下,又道,“可是一个人在清月阁休息不好?”
还不等我反应,他毫不理会别人感受自顾自的决定道,“等回府你就搬来本王的月弦苑一起住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拒绝道,“不要!我不去月弦苑!”要死了!我疯了才会跟他这个变态一起住。
他也不恼,很有耐心的继续提议道,“要不,本王搬过来与你一起住?”
“不!”引狼入室,更不可能!
“本王命人重建一处别院供我们一起住?”
“不!”劳命伤财,坚决抵制!
我的拒绝一声比一声倔强。
他长长叹了口气,一直摇晃着前进中的马车,忽然,顿了一下,停了。
咦?我心中疑狐,是谁敢当他太子殿下的尊驾?
慕容孤赫眸光一利,迅速闪身过来将我紧紧护在怀中,下一秒,一支箭矢破空而来,从他的左臂擦过,‘噔’一声扎入马车木壁内,箭身发颤!
车厢又重重摇摆了几下,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行人尖叫声,刀刃碰撞声、暗器破空声。
慕容孤赫匆忙掀帘看去,见我们的马车已被团团围住,太子府侍卫正与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浴血搏杀,血淋淋的肢体到处乱飞,哀嚎声四起。
太子府侍卫本就是军中精挑细选的勇士,可那些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剑,动作快而狠绝,招招夺命,像是被专门训练出来杀人的死士。
我慌了神,不想祁国京都的繁华闹市竟也会遭遇如此暗杀。
慕容孤赫不愧是在外带兵打仗见过大场面的人,短暂的慌乱后立刻恢复镇定,他观察外面的形势片刻,斜斜看了我一眼,目光高深莫测。
我眼皮一跳,小声问道,“你的仇人找上门了?”
“本王的仇人?”他冷哼一声,“若是本王的仇人,这辆马车恐怕早就被箭支扎满了,哪还容我们坐在这里如此悠哉的闲谈?他们只用一支箭远射试探,必是在顾忌什么,怕伤害车中之人。本王可不认为我何时结交了这么友善的仇人。”他看了我一眼,“所以他们的目标,必定是你。”
“可我才来祁国几日呀?”我绝望哀嚎,“我怎么可能惹上这么不要命的仇人!”
他可能也没想到我究竟如何惹上了这些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