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一眼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泾朔那木头依然冷脸站在那里,甩开他,绝不可能。
我对辛菓说,“我只是想去月香楼看看,就在门口,绝对不会进去的。”她刚要张嘴,我不待她说话,兀自拉着她向前面奔了去。
月香楼倚湖而建,湖边柳树碧绿翠青,精致的八角楼在绿树红花中矗立,门前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这让我有些奇怪,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昨晚慕容孤赫是说要将此楼封了吧。
难道是慕容先绪那色胚没有封?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辛菓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并且为我找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答案。
她说,“这座月香楼是安阳侯的产业,京都里的达官贵人都爱来的青楼。”
我心中释然,若是安阳侯的产业,那就难怪不能说封就封了。
她又问我,“姑娘听说过漫云姑娘吗?她是这月香楼的头牌,据说她长得貌若天仙,每两个月才登台一次,每次都引得京都的男子为之骚动。”
漫云,我脑中浮现出刚刚街头上那个曼妙又略带焦急的身影……
辛菓顿了顿,又不以为然道,“辛菓倒不认为她能有多美,不过夏姑娘却是奴婢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就像是从画中……”
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盯着我,上下打量,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脸色顿时变得卡白,眼中极为震惊。
我不知道何事带给她这么大的震撼,却隐隐觉得应该与她口中说的那个什么画儿有点关联。
但又是怎么一副画儿让一向欢快伶俐的辛菓眨眼就变成这副模样?
我心中纳闷,摇了摇她的手臂,“辛菓。”问她,“你怎么了?”
她惊魂未定,眼中对着我又极是闪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晃脑。
她这举动,无疑让我更觉诡异。
还没来得及多想,月香楼临江的二楼上,一道熟悉的白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心中一怔,心脏突突的跳动声几乎超越一切,我想也没想就撒腿冲进了楼里。
刚踏进门槛,就被一个有力的手臂给拉住了,我回头,是泾朔。
他冷漠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怒意,冰冷又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咋响,他说,“姑娘不能进去。”
刚踏进门槛,就被一个有力的手臂给拉住了,我回头,是泾朔。
他冷漠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怒意,冰冷又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咋响,他说,“姑娘不能进去。”
我眉毛一挑,气急败坏的冲他吼道,“泾朔,你放开我!我要去哪里还由不得你来管!”
我必须要进去,我必须要弄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燕北。
心中,只想要确认。
也急于确认。
他还活着,与我同在祁国京都?这个认知让我心中躁乱不已。
辛菓跑过来,对着我喊了声,“夏姑娘!”看我眼神中多了几许从前没有过的复杂,她说,“你不是与辛菓说不会进去的吗?”
他们看我的眼神都莫名惊愕,可是我没有办法解释,她不明白,他们根本不明白,没人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我凝眉怒视着泾朔,冷冷道,“你放开我!”没有人能阻止我,我今日一定要进去!
也许我的气势并不那么吓人,抑或是面前这个面色冰寒的男子根本就没将我放在眼里。总之,他没有理我,只是拉着我掉头往回走,我的鞋重重的磨在地面上,脚板刺刺的疼,几乎就像是一条被拖着的死狗!
我愤怒的捶打他的手臂,没一会儿,自己累个半死,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哼都没哼一声。此等以卵击石的举动,引得大街上的众人频频侧目。
我颜面扫地,一气之下挥着匕首就向他手臂上刺去,他并没有躲开,这让我颇为意外,只听他闷哼一声,匕首毫无阻力的扎进他手臂里,鲜血横飞。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劲,也不知道到底刺进血肉有多深,只眼睁睁看着那殷红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黑衣,滋滋往外涌,越流越多。
手似乎都有点捏不住匕首,本无意伤他,更没想到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得了他,心中升起一丝愧意,却在下一秒就被他那毫无所谓的冷面给气得抛到了九霄云巅!心中怒火更是蹭蹭猛增不止!
他那万年冰霜的脸上,剑眉微微扬着,说不出的傲慢。而自始自终,他两道浓眉几乎连皱都没皱过一下,好像这只手根本不是他的。最重要的是,在他那冷淡漠然的眉宇间我还读到了一种藐视!
藐视?这个冷木头在藐视我!
这是我生平第二次,受到这种藐视的冷眼,第一次,是慕容孤赫那个不可一世的混蛋!
他们可真是主仆同心啊!
我瞪着他,他也冷眼盯着我,周遭的空气忽的凝成寒冰,剑拔弩张,若是两个武功高强的高手想必早已打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
不过我没动,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再向他出手,他也定站在那里,一脉幽深的黑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跟在身后的辛菓惊叫了出来,“夏姑娘,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泾将军?”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目光如炬的盯着泾朔,再一次寒声道,“泾朔,你放开我!”
他依然如雕塑立在那里,不动,双目幽冷。
我心一横,将匕首从他手臂中拔出,鲜血四溅,我又用匕首迅速抵在他的心脏位置,森冷道,“别逼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