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吃力的坐起身来,立刻有侍女迎了上来,说,“姑娘醒了?奴婢伺候姑娘梳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语气淡淡道,“我想沐浴。”
她们立刻恭敬的应承下。
我说,“我想让辛菓来伺候。”整个太子府,只有那个小丫头还稍微有点生机。
她们忙回道,“是。”其中一名侍女转身出门,想必是去叫辛菓了。
这么好说话?
我面色如常,得寸进尺道,“我待会儿想独自在府里走走,你们都别跟着。”
她们低眉垂目,只是千篇一律的说,“是。”
诡异,这也太诡异了!
以前就是我把喉咙说破,她们也跟个木头似的立在一旁对我不理不睬。即使我只是去个茅厕,她们依旧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怎么今天这么容易便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凝眉,问道,“那……那我若是想出府呢?”
她们回道,“太子殿吩咐,姑娘喜欢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若是想出门,只需带上泾将军随行,但是晚饭之前一定记得要回府。”
慕容孤赫?
对了,一定是那家伙,没有他的命令这些侍女压根理都不会理我。
只是,他为何突然转性了?
心里隐隐觉得跟昨夜一定有某些内在的关联,但是却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想到昨夜……
心,又突突了跳了跳。
他以为他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他了吗?
怎么可能?
真不知道是他幼稚,还是以为我是白痴。
杀我父兄的罪魁祸首难道给点小恩小惠就可以将自己所有的罪孽一并抹掉吗?这个世上哪会有这等好事?
慢着,她们刚刚说让谁跟着?我心中诧异,问道,“你们说的那位泾将军?可是名叫泾朔?”
侍女回道,“是的。”
难怪放心让我出门,原来还派了个冷木头跟着。
慕容孤赫这个大变态,表面上说是许我出门,实际上我却是一步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在浴池里泡了没一会儿侍女就领着辛菓进来了,她一见我就冲我甜甜的笑,亲切的喊我“夏姑娘!”
我喜欢她脸上干净的笑容,让我不自觉的感到温暖。
我遣退了其他侍女,只将辛菓留了下来。
辛菓跪在浴池旁仔细的替我擦着身子,眼睛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若有所思,目光空又而有些飘离。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声,“辛菓。”说,“回魂啦!你这样子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她立刻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说,“仔细一看姑娘,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捧了一捧水洒在肩旁上,不以为然道,“昨天我们不是见过吗?也是在浴室里。”这丫头年纪轻轻的难道记性就不好了?
她忙摇头,说,“是在昨天以前,奴婢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姑娘。”
“哦?”我诧异,问她,“那可就奇怪了,难道你去过夏国?”
因为在此之前,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夏国。
她憋了憋嘴巴,开始埋怨,“太子殿下每次出门都只带辛萍姐姐,从来不带奴婢出去。”她鼓了鼓双颊道,“辛菓长这么大连京都都没走遍过呢。”
“哦?是吗?”我冲她灿灿一笑,问,“那辛菓可想出府去走走逛逛?”
她疑狐的看着我,不相信的问道,“可以吗?”
我拍着胸脯,说,“当然可以了,慕容孤……”想起上次辛萍对我的警告,我立刻咽了咽口水,忙改口道,“就是你们太子,他已经同样我出府了,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去?”
早就打算好了,若是只有泾朔那木头跟着一定会闷而无趣,带上辛菓,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从长远利益来看,跟这丫头打好关系那也是十分有必要的,且不说平日里能给自己多增加些乐趣,说不定还能从她嘴里掏出慕容孤赫点儿什么秘密。
亦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真的吗?”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如同月亮,煞是可爱,抓着我的手腕说,“夏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有点心虚,对着她诚挚的目光只能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说实话,我并不是她口中的大好人,虽不会主动去害别人,但若是别人伤了我,我必会让他血债血还。
必要时,还会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所以,身负血海深仇的我,根本不敢放下所有芥蒂的去以心交心。
一切打点妥当后,辛菓在我旁边一阵手舞足蹈,外出的喜悦之情在她的小脸上简直不言而喻。
刚走出清月阁,就看见一身黑衣的泾朔直直的站在门前,面部刚硬的线条,勾勒出他一张冷冽的脸,明明是四月明媚的春光照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如严冬般一般凛冽。
他身上冷漠的气质,与慕容孤赫那家伙生气发怒时几乎如出一辙,让人比较畏惧。
辛菓上前恭敬的福礼,喊了声,“泾将军。”对他的态度,异常恭敬。
我和辛菓一路沿着蜿蜒的碧湖前行,蓝天,碧水,映衬着清幽雅致的太子府邸,漫步在花红柳绿中,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身后一直冷脸跟着的泾朔,比较煞风景。
看他的神情,想必是十分不愿意跟着我们两个女子在这里蹉跎时间,明明是提着大刀冲锋陷阵的血性男儿,现在却只能跟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做个贴身保镖,根本施展不了半点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