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脊霍的僵直,睁大双目死死瞪着他,佯装镇定,努力的吸气呼气。手心里,湿湿黏黏的全是细汗。
终于,艰难的出声,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我喊他,“慕容孤赫。”连自己都觉得没气势的吼了句,“你别碰我!”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眸直勾勾的看着我,凤眼微眯,有危险的气息在眼底窜动。
手心,紧了紧。
他薄唇亲启,问,“伶人碰得本王就碰不得?”
我咬着牙,又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
那个名叫心怜的伶官,就因为碰了我的手,就被斩去了双手,还被大卸八块。
他的声音渐渐在发怒,“为什么跟着寰王去那种地方?”
其实我也没想去,可是这些,我都不屑与他解释。
况且,他又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他眉头皱得死紧,问,“你们有没有……”余下的话,又戛然而止,没有再问出口。
他危险的眯着双眼,气息恐怖的用手指掐住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
他眼里仿佛喷火,“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他像是怒吼,又像狂躁。
我仰视着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扬了扬眉,道,“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但对于你这种毫无人性的暴君,我根本无话可说,更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的一举一动,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质问我!”
我咬牙,怒不可竭的吼,“你慕容孤赫,只是我夏清璃的仇人,杀父杀兄的仇人!我活着一日,只为杀你,杀你!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他黑瞳绞视着我,目光越来越冷,他的双眼,深邃得令人惊惶。
他漆黑的深眸中,似隐着一丝痛楚,只是转瞬即逝,根本看不真切。
他突然伸手将我拖入怀里,双手稳稳将我箍住,令我丝毫动弹不得。
“慕容孤赫,混蛋!你放开我!”
他不停,反而抱着我大步向床榻走近,急速的将我按在床上,身子就压了下来。
我心跳加速,惊慌得手足无措。
烛光,照亮了彼此的眼睛,四目相对,我脸上滚烫灼人,而他一双黑眸晶亮得骇人,眼中夹杂着复杂不明的期许与灼灼热切。
他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声音从喉结里发出,“有没有跟寰王这样过?”
我侧目,没有理他。
他简直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他气息滚烫的拂过我的耳垂,大力气的将我的衣衫一撕,肩膀裸露,口中残忍的重复,“有没有跟寰王这样过?”
愤怒,开始蔓延,在心里窜动,强烈抑制住心底的怒意,我咬牙,狠狠道,“慕容孤赫你真是个混蛋!变态的男人!”
“没有,我跟寰王什么都没有做过!”
以为只要自己的妥协就能换来短暂的安全,没想到却是他开始手指轻快的退去我身上的衣衫,口中低沉的喊了声,“清璃!”
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像是刻入骨髓的深情。
这个声音,我似在哪里听过,带着浓浓的痴恋,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那声音似带着奇迹般的安抚,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定。
安定的只想跟着那声音一路沉沦。
仿佛那样的沉沦下,就能恢复昔日的快乐时光,有哥哥,有燕北,还有那个总让人扫兴的夏妖娆。
更狂烈的吻袭来,我已经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方向,脑中一片空白。
泪水,不知不觉滑出眼角,意识朦胧中,有温软的唇温柔的吻去我眼角的泪水,很温柔的在我耳边缠绵,他一遍一遍的唤,“清璃,清璃……”说,“别怕!”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想看看究竟是谁在那么深情的唤我,最后却终是无疾而终。
我将脸埋在一个温温的物体里,紧紧的抱住,像上一世我卧在病床上爸爸送我的巨型维尼熊,很温暖,而我疲惫得只想睡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翻了个身,浑身酸痛无力,骨头似要散架了一般,整个人疲惫得厉害。
猛然想起昨夜那一幕,心情陡然沉入谷底,我无力的抱紧手臂,心中升起了大片大片的悲凉,没想到自己竟意识薄弱的将身体交给了那个混蛋?
还是杀死我家人的的刽子手!
想到这里,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心,一寸一寸在冰冷,我紧了紧手掌,慢慢从枕下掏出匕首,锋利的刀刃,还闪着刺目的寒芒。
这是大哥送我防身用的,他说,若有人欺负我,用它,刺向敌人的心脏!
眼睛突然有些涩涩的,咽喉哽得慌,自己不仅没有能力报仇,现在还失身给了仇敌,叫我情何以堪?
人生,真他妈是一场悲剧!
其实逃避很容易,我只要将刀放在脖子上一抹,我便能轻松解脱,也许来世还能再投胎到一个好人家,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只是,我并不想那样,我眷恋生命,亦更珍惜。
上一世,我没能活过二十二岁,这一世,更不想早早就离世。
况且我若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了那个混蛋?
帐外,门突然被推开,侍女们恭敬了唤了声,“太子殿下。”
我心中一惊,忙将匕首藏回枕头下,再闭上眼睛佯装熟睡。
只听慕容孤赫在问,“她醒了没有?”
侍女回答,“还没有。”
片刻后,那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想必那恶魔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