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斜睨了一眼银票上的数字,裂开嘴笑了,“叶老板呀,我刚才说是二十万两定银哦。”
什么?定银就二十万两?整个货款不就是四十万两了吗?自己提货比现货还贵,什么逻辑?林老板莫不是被这枚红刚玉闹得神经不正常了吧?
实在是忍不住了,叶小雅真想张口骂人,“你有没有搞错?早晨起来吃错药了吧?”
林老板也不生气,“叶老板息怒,听我慢慢给你解释。明眼人呢都看得出,这几天行情还会涨下去。自己矿上产出的货,按理说可以捂一捂,我这话搁在这放着,明天早晨这个时候,一准涨到四十万,三天后如果不见六十万,我就不姓林了,随你姓。话说回来了,就是涨不到六十万,我不是依然有货在吗?也没损失什么吧?”
听明白了,姓林的是把明天的提前量打出来了,似乎也有道理。林老板看叶小雅没吭声,刚才心里那二十五万的底价又见涨了。
“要不这样吧,也不差这三两天,既然叶老板能自己提货,三天后再来,同样的价我会优先你。”
看着林老板那个样子,不慌不忙的,叶小雅着急呀,哪里敢等两三天?三天后不用涨到六十万,就是涨到五十万,去掉漠北途中的费用,还能赚钱了吗?正在心里嘀咕着,店小二领着那个麻脸又来了,银票就在麻脸的手里拿着,一句话也不说,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林老板,一屁股坐在了靠椅上。
林老板在地上背着手踱来踱去的,一脸无奈的样子,“唉呀呀,两位老板这不是把小的往绝路上逼吗?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哎,哎,林老板这话可说的不好听,这位大姐,我这是第二次遇见你,不知道你来了多少次了,我可是天天早晨来明珠报到的,银票天天在身上带着的。”麻脸说完,把银票递到了叶小雅的手上,四张十万两的银票,货真价实。
叶小雅心里这个赌得慌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有这个麻脸跟着凑热闹,价钱还能谈下来吗?只是看麻脸能不能自己到漠北去提货吧,自己也就这点优势了。
林老板装作要走的样子,抬起腿就往门外溜达。麻脸和叶小雅都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两个人的动作都格外的麻利,牢牢地堵在了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就见林老板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可让我怎么是好耶,就一枚红宝石,怎么也不能掰开来卖吧?”
麻脸男人显然是练过功夫的,一只手一抡,差点把林老板拎了一个跟头,“我可是连着来了七天了,这枚红刚玉你要是敢卖给别人,哼!”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在林老板眼前晃了晃。
叶小雅可不吃这一套,她怕过谁?到江北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叶小雅是出了名的母夜叉?
“哎呀呀,这位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先来的是不假,也得看你出多少银子不是?”话一出口,有点后悔,这不是帮着林老板抬价吗?麻脸已经出到四十万了,再涨价这生意不得黄了吗?
“叶老板,这位兄弟是先来的,一样的价钱我必须卖给他,做生意信誉第一,这样的道理大家都懂。”
叶小雅也不示弱,“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林老板这么喜欢这位兄弟,我看你就白送给他算了,这显得多有信誉呀?”要说抬杠,还真就不信了,谁能抬过她?
“你看,两位都别生气,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林老板不停地给叶小雅使眼色,那意思分明是不让她再说话。
叶小雅有了这暗示,心里有了底,她就知道自己提货这一项对林老板绝对有吸引力,也就不再说话。
林老板拍着麻脸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那笑比哭还难看,“兄弟,今天呢,当着两位的面,我出个价,同样的价钱,我肯定优先你,虽然我和叶老板也是老相识,做事也要讲个道理。”
麻脸一脸的不耐烦,“就说什么价吧。”
“六十万。”
话音一落,麻脸似乎气得脸都扭曲了,脸上的麻子也比刚才见多。站起身走到了林老板面前,拳头牢牢地握着,怒视了片刻,手又缓缓地松开了,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位大姐,我把发财的机会让给你了,我从来不和疯子打交道。”
林老板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眼巴巴地望着麻脸出了门。他也不送,一屁股就坐到了叶小雅的对面,
“你都瞧见了,为了把货留给叶老板,我连老朋友都得罪了。”
“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因为我能自己提货吗?”叶小雅撇了撇嘴,一幅不买账的样子,她可不想领这空人情。
“那是,”林老板点着头,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赶快把银子装到自己的腰包里才是真的。“你刚才亲眼看到了,如果我肯亲自去漠北的话,今天至少也能收回四十五万两银子。既然叶老板有能力亲自跑一趟,我把费用给你让出来,按理说有个万八千两的也足够费用了。看在多年老朋友的份上,一口价,三十五万两,交二十万的定银。”
叶小雅一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在心里快速地打着小算盘,自己省一点用,加上付了保镖的费用,有个三四万两银子足够了,这样也能净赚二十多万。够她那几个珠宝行两三年的利润了。越想越划算,也就不想再和林老板计较。
林老板已经站起身,要走的样子,叶小雅不想再犹豫了,把怀里的空白银票掏了出来,大笔一挥,填上了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