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我是个实在人,说话做事不会绕弯子,不蛮姐姐说,我的那枚红刚玉已经出手了,卖了六十万。和姐姐刚刚认识,就谈这么大的生意,我心里没有底呀。”
叶小雅信誓旦旦地表白自己,什么经商十几年了,有多少家底了,在行业内怎么有信誉度了,人品如何的好啦,“小颜姑娘,和我叶小雅办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姐姐说到了这个程度,小颜再不帮忙就不好意思了。找个买主对我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夕颜眨了眨眼睛,把声音压得更低,“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朝廷上那些官员谁不在为自己找后路?留着银子当然不把握,都想换成有价值的珠宝。就说这巨型的红刚玉,是难得的稀世珍宝,肯定是越来越值钱的。”
叶小雅恍然大悟,人家小夫妻两个原来做的是衙门里的生意呀,怪不得那个姓朱的买主出手那么大方呢。“小颜姑娘,卖了这枚红刚玉赚了钱,想要多少别客气,你自己说!”
“嗯,”夕颜点了点头,有了兴趣的样子,“那好吧,我先和相公说一下吧,正好今晚有个买主请我们两个人吃饭。”
叶小雅知道,请他们吃饭的,就是那个姓朱的胖男人,看来自己还真有运气,姓朱的还没有走。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买主初步有了着落,叶小雅心里有了底。次日的早晨,明珠珠宝行还没开门,她已经等在门外了。红刚玉的行情涨得太快,既然有了买主,动手要快,行动要果断,必须马上把货敲定了。
昨天夕颜又来过珠宝行一次,林老板再一次启用麻脸男人,好戏又重演了一次。看到一大清早叶小雅就来了,林老板心里美得像喝了蜜似的。
“林老板,给我报个价,那枚红刚玉到底多少钱卖?我今天可是带着银票来的!”心里有了数,叶小雅的语气也霸道了。
林老板脸上现出暧昧的神情,“哎呀呀,让我怎么说好呢……”
叶小雅最讨厌他那幅鬼样子,一个大男人,还当老板呢,说话比个娘们还磨叽,“林老板,货是你自己的,想卖多少钱不知道吗?”
“这大清早上的,叶老板别生气,先喝点早茶。”林老板亲自招待叶小雅,沏上了一壶上好的普洱茶。
叶小雅强压住往上窜的火气,在紫檀木梨花椅上坐下了。这回她改变策略了,一句话不说,就是默默地品茶,让这该死的林老板唱独角戏。
叶小雅不说话了,林老板反倒慌了,不停地往茶杯里续着茶水,“叶老板,红刚玉又涨价了耶,你可不要骂我哦。”
叶小雅端着茶杯,好像就是来喝早茶的,依旧不说话。
林老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昨天有一个买主已经出到三十万了。”
什么?一天的时间就涨了十万?虽然心里震惊,当想到出手价是六十万,也就没所谓。“三十万的价钱,今天能交货吗?”
不行了,心脏实在是受不了了,林老板的心一阵狂跳。经营了多年的珠宝,涨价的事情当然也经历过不少,但涨得这么快,这么离谱的,还是头一次遇见。他做生意有个原则,没有那么贪婪的欲望,倒不是说胆子小,不敢捂货,某个品种正在上升的时候,一定不能轻易的出手,这样的机会毕竟几年才能遇到一次。
但他从来不指望自己的货卖到最高的天价,装到了自己的腰包里才是钱,这是他经常告诫自己的。就比如说这枚红刚玉,能卖上三十万,相当于明珠珠宝行两三年的利润了,至于卖完了,行情继续上涨,涨到五十万,八十万,或者一百万,和他林老板都没关系,绝不会后悔。就像吃鱼,自己只吃中间这一段,那鱼头和鱼尾,再好吃,营养再高,吃不好就会被卡住,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可不去冒那风险。
林老板这人要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可以去炒股票,心态绝对的好。蓝夕颜就像那操盘的庄家,把行情炒起来了,林老板跟着坐车,他可知道这车不是那么好坐的,别等人家请你,该在哪一站下车,自己心里要有数。
“叶老板知道,我那枚红刚玉还在矿上。”
叶小雅不想再沉默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林老板,如果我自己提货呢?”
林老板有点激动,有人想到矿上去提货,这他可没想到。省了他多少事呀?主要不是功夫的事,关键在于路途上不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被蒙古兵半路打劫了,什么都没了,还谈什么二十万三十万呢?
看出叶小雅是真想买了,林老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二十五万能成交他就满意,毕竟取货的风险是押在人家身上了嘛。
“叶老板能自己去提货当然好了,你看我这一天忙的呀,实在是没工夫。”
叶小雅冷眼看着眼前这只老狐狸,只字不提取货的风险,只说没工夫。“林老板,我们都是行业内人,你的矿在漠北,提货的风险有多大你心里最清楚,到底给我什么价钱吧?”
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林老板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如果叶老板自己提货,是要付一半定金的,剩下那一半到矿上验了货付款。”
这样的规矩叶小雅能接受,只要收了定银,这枚红刚玉就不能再卖了,“可以,林老板就说付多少定银吧!”
“如果今天中午之前付的话,二十万。”
叶小雅心里一阵狂喜,林老板还真够意思,不黑,自己提货比现货居然便宜了十万两银子。伸手就往怀里摸,掏出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