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龙望着苏夏就只有无力,宋楚早先便知道,早在他们发生肉体关系时便一切了如指掌,却对此充耳不闻。
这份凉薄难道她还不死心吗?
大手紧了紧,再抬头,数不尽的惶恐不安。却仍侥幸做最后挣扎。
“你知道什么?”
宋楚沉缓了片刻,慢半拍的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漫不经心的嘲讽,漫不经心的狠戾。“宣王府实在不是个福地,只怕公主再呆下去便委屈了她,皇上即刻就将公主带回宫中吧。”
苏夏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一刻心死成灰,只想静静的呆在一个不见光明的地方好好思及接下来的路。
再抬头,神色有几分急迫匆匆:“回宫吧。”
“等等!”一嗓清脆女音如一道利锁同时将苏正龙与苏夏的步伐捆住。一直静静的聆听了半晌,这一刻只待众人就将离去,干练的爆出一嗓。“想离开吧?现在公主的事说完了,做为宣王府管事的,我倒要说说宣王府的规矩了。”
苏正龙愕然:“你们宣王府什么规矩?”
宋楚面上含笑,几乎能看到她凛冽的面容中那一双清灵的眼含了多少精怪的玩味。
白末不置可否的笑笑:“国有国法,家自然也有家规。皇上和公主不欲追究宣王府昨夜不敬,就说明是公然承认昨夜王爷对公主做的事是一个夫君行使的正当权利。既然如此,王爷封锁王府,不让其他人逃出王府胡乱谗言也是正当权利中的一项,为了确保权利行使不得为之的一件事。所以如果有人从中钻了空子,就是对王爷不敬,视我宣王府的规矩为虚无。请问昨夜是谁逃出王府给皇上报的信?”
两个麽麽已经将苏夏扶至身边走出几步之遥,听到白末这样讲,猛然回过身。大有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高傲相,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脸显然以为在皇上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是没人敢把她们怎么样的。
一个麽麽嘴巴一翘,扬声道:“是我们两个见不得别人欺负公主,趁乱跑回皇宫通报的。”
另一个倒也巴结,以为多光宗耀祖的事呢,上前一步应合:“对,就是我们,四夫人想将我们怎么样吗?”
老夫人本意阻止,皇家既然不怪罪,趁着当空将大佛送走也便罢了。话入唇弦才想起之前宋楚已经放下话来,这宣王府的内部事宜统统交由白末处理,此刻插嘴惹来宋楚不快,一切事就没这样简单了。
如此一想,周遭所有人都冷眼旁观起来。不知这个白末此刻又是唱得哪一出。
白末轻巧挑音,那颜色似是微笑。缓缓踱到两位麽麽前,再确定一次:“是两位麽麽去皇宫给皇上送的信?”
两个老东西一脸得意的褶皱都要飘起来,依旧仰着脸作答:“对,就是我们,你能怎么样?”
白末得道似的点点头,一脸领悟:“原来是这样啊。嗯,护主好,是一个奴才应该做的。”只在众人都在咀嚼这句赞扬时,“啪啪”两声已经扇过两个麽麽褶皱的老脸。运足了力道的耳光可不是闹着玩的,论成效比昨夜赏赐三夫人的狠绝,论嚼劲比宋楚赏赐苏夏的解气。
当场所有人望着白末瞬息万变的冷颜怔愣失神的空,那边就已经讪讪的笑起来:“护主有功,回皇宫该赏该罚那是公主的事,我们说不着其他。但藐视王爷的权威,违反王府的规矩就该打。”
宋楚勾了勾唇,静静的凝视此刻锋芒万丈的白末,似乎想笑而又没有笑出来。
一个麽麽撕疼过后,终于狂飙着夺回一丝理智。左右看了看怔忡的皇上和公主,仍旧趾高气昂:“你一个王府的四夫人凭什么打我们?”
白末咫尺处的眸色涌上寒冰,反手又是两掌,速度之快不容躲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然还敢顶嘴!”慢慢变得严厉的瞳光,威慑得两人再不敢多说其他。
苏夏心中泛苦,她堂堂公主都能被她设计,更何况两个奴才了,她有什么不敢的。
如若两个麽麽识相,早在她问及此事的时候就该跪地求饶。任她没有下嘴的机会,可是大家统统小看了一个乞丐女的能耐。
苏正龙转头看向一边,同样默然不语,这个白末不简单,伶牙利齿,为了两个奴才出头不值当。
白末昔日对这两个作恶多端的老太婆真真是恨之入骨,相信不止她,怕是整个宣王府都是心存怨气的吧。
不如举府欢庆一把,抬手招来家丁:“把这两个麽麽给我拖下去分人仗责二十大板。”不能打死,但以这两人昔日的为人下人打起来手劲也绝轻不了。
宣王府的后花园即时响遏几声恶声恶气的惨叫,像冒上青天的烟云,慢慢散至无踪。
宋楚星眸一挑,觉得这戏也算看完了。好心气的由请:“皇上,公主厅中等吧,二十大板要打一会儿的。”
苏正龙摆摆手推拒,每次来都是窝心窝肺的事,宣王府的茶注定是要饮不畅快了。遥想当年,两人一起长大,交情匪浅,何时竟也变成这样一副田地。
静宏深远的青云大殿,分外静寂,只听见衣声窸窣。宫九夜倚坐在金銮宝座上,俊容慵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青喜伫在一旁,目光轻敛,自从太子蹬上这龙位开始,日日事物繁多,还没见他开怀的笑过。
暗夜一路急步赶往大殿,洪音一亮,禀报道:“皇上,宣王府的线人来报。”
宫九夜目色一深,陡然坐直身姿:“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