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再望一眼,只有广云国的几位重宾,除此之外真无其他。
宋楚同苏正龙正闲散的倚身软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白末和苏夏静坐一旁。实则白末已经百无聊懒到极至,奈何宋楚这个翩翩佳公子是个醋坛子。他不动,就不允她脱离视线半步。
尘子倾淡扫一眼,接着笑意踱过。
苏夏最先唤他:“番王,过来这里坐吧。”
尘子倾一撩衫摆坐下:“公主今天真是漂亮。”视线悠悠闪过白末,那厮一手托腮目视湖面,一副无限企及的样子。唇角扯出一抹钩子:“四夫人想到湖上看看吗?”
白末倏地回神,这才发现何时多了一个人,一口唤出:“尘子倾?”只见周遭人面色一变,才想起眼前人贵为番王,就算宋楚,苏正龙,苏夏这些与他日常交好的,也不会轻言直唤姓名,吞咽一下口水,立刻尴尬改称:“番王……是想到湖上看看啊。”望向宋楚,眉眼中颇多不甘。
宋楚凝眸冷睇,这个女人就有这个本事,逢谁都敢直呼姓名的。以前还以为这温宠只是专属于他的。心中一赌,弹上她的额:“黑天半夜的去什么湖上,没点安全意识?随我在这呆着。”
尘子倾与苏正龙含笑对望,玩味盎然:“明盛国太子眼皮子底下的湖能有什么危险,四夫人随我一起去如何?”
白末挑起眸子:“真的?”
宋楚已经拉起她的手起身:“什么真的假的,你自己有男人还用得着别人了么?”
白末轻叫:“宋楚,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
宋楚英挺的身姿即刻陷进夜的斑斓里,微转了头说:“那是我的台词。”在他眼里她才是那个不讲理的人。
苏正龙摇头苦笑:“真是没想过,宋楚有朝一日也能被一个女人栓住的。”话一道完,眸中忽然没了光芒,担忧的看向苏夏,深邃难以见底。
苏夏神色僵冷,原本就不暖的心弦更加微微转凉。却倔强的低着头,执拗着隐忍。
尘子倾端起手边的杯子,但笑不语。饮罢才道:“皇上,今年我番疆之地的供奉已经准备好了,此次明盛国太子的婚宴一举行完,择个良日便给您送去。”
苏正龙意味转眸:“你我虽为朋友,但必竟各执一土,还要按惯例行事。如此,才能另其他番邦心服口服。”
“这点我自然懂得,皇上不用多言,我也不会介怀或多想其他。”这一语道尽,眸中那点游刃有余的钢色,像一把利刃,割碎面上的一切温软。
苏夏似想起其他,猛然抬头:“皇兄和番王可同干地大王打过招呼了?”那个男子今早问及白末,不知其中藏了什么隐晦。
尘子倾道:“之前同他短暂聊过。”
苏正龙四处打量一番,浅声道:“驿馆时打过招呼,今夜倒还没机会话些其他。夏儿怎会想起他了?”
苏夏侏儒一笑,一点奸意反倒像立了贞洁的妓子:“今早游园时见过,当时正也十分不巧,妹妹许是一直介怀我正妃之位,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就被干地大王听到了。妹妹走后干地大王心生怜惜,过来安慰,特意问起妹妹。那眸中的一点兴趣看着极盛,倒不像全然陌生的两个人。”
苏正龙细细斟酌她眼中意味:“哦?宋楚的四夫人会认得干地大王?这个女子怎么看也不像个街上捡来的生子乞丐啊。”
一话进出,当场几人各怀起别样心思来。
湖上果然很美,碧波之上月光斑斓。微微影射人眼。
白末高兴极了,湖上景致与岸上比起来,别有一番韵味。数条船只迎头闪过,激起道道花白水浪即使在夜间也能望得清析。
“宋楚,你看那边的船上,有歌舞,咱们去看看吧。”
宋楚轻轻揽着她,怕她又蹦又跳的一个不小心跌入水中。
“这不正往那儿走呢么。你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救你啊。”
一刹两人被一束极为灼眼的绿光包笼,顿时将两人修饰得如同发光的萤火虫,淡淡的光晕像一双羽翼,两人只要一甩衫摆就会飞起来一般。
白末心下一惊:“怎么回事?”
宋楚神色淡然,颇为无奈,叹了口气,发狠似的揽紧她的腰:“你还真是个麻烦精。”松开她,转过身,船的另一端宫九夜黑衫林立,衣摆被夜风微微鼓吹起来,真是说不出的风华。
“太子殿下不会是想向我宋楚借人吧?”
宫九夜负手而立,眉宇间的笑自动汇成一缕清泉,极其清澈爽朗:“宣王爷果然了得,在下只是想找宣王爷的四夫人说几句话。”
白末静静的注视眼前一切,宫九夜腰上的那块玉配亦在闪烁着极强的亮光。两块玉果然是一对的,看来那个白末和这个宫九夜之间绝非萍水相逢这样简单。
她十分好奇!
“宋楚,让我同太子殿下谈谈吧,我正好也有一些好奇的事情要向太子殿下请教。”
宋楚回眸瞧她,一双桃花眸子眯成好看的弧度,嘴角一抿但已飞身而起。那身白色轻质的衫子在暗淡的天际独划一抹纯白,谪仙身姿。转眼就已在岸上站定。
宫九夜笑着朝她走过,两块玉越发靠近了反倒没了刚刚灼眼的亮光。
“还要去那边看节目吗?我同你一起。”
白末直言以对,开门见山:“我现在没了看节目的兴趣,说实话,关于你,我有很多疑问至今不解。”
宫九夜广袖一甩,指向脱离众人的一处岸边,淡笑:“去那边吧,有一片花海,虽说花期不是最盛的时节,但香气却与往昔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