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气咻咻的看他:“怎么就不长记性了,不就是早上碰上了,莫不成看到了要当没看到。”又不是三岁小孩。
宋楚素来独断:“以后看到也只当没看到。别说,我还就不信了,他尘子倾会闲着没事站在哪儿等你碰?”也不看看现下什么时辰。
“宋楚,我发现你这人特别不讲道理,我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呢。他就站那等我碰了,而且还向我讨要那颗钻石呢。”
“你发现了又怎样,命格子这东西烙下了,谁跟谁都是一准的。你再大的本事还能翻了这命不成。不就是那破钻石么,明日赔他一颗就是。”
白末心道,是啊,她是没本事。谁不说这是命呢,她一个神形皆出彩的国际特工竟然费劲巴火的穿来做了他的四夫人,谁还能说这不是命呢?!
来参加明盛国婚宴的人,到今日就已抵达完全。夜暮时分便纷纷被专人接往宫中。苏夏先行上了马车。白末怔在那里一时忘记反映,转头四处张望一回,并未发现异常打量的目光。心中不禁狐疑,刚刚明明觉得有一双眼睛死命盯着她看的。
宋楚攥上她的手,轻唤:“看什么呢?上车吧。”
白末收回视线,随他上车。车帘落下的一瞬,眼风瞄到着了紫色袍子的苏正龙。这嘴角一咧,便笑了起来:“皇上果然也来了。”
宋楚眯了眸子瞧她,意思,又起什么夭蛾子?
苏夏故意调试了笑意:“明盛国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皇兄也是一国之君,这个时候正是两国互通友谊的时刻,不来怎么好。”
白末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躺倚到宋楚的怀里,大眼忽闪着,说不出的纯质可爱。“宋楚,皇上是昨晚过的吧?”
宋楚拧着眉有些哭笑不得,手臂揽紧她,一脸纯良:“这个我怎么知道。”
白末哼了哼,你就装吧!眼风再瞧苏夏,那女人矗在对面的软座上,略微无措。眸中凶光一闪而过。
“王妃该是知道的吧?”眼看苏夏一点点被羞耻凌迟,她才又转了话峰:“毕竟皇上是王妃的皇兄!”
苏夏冷眼瞧了白末一眼,并不答她。转而看向宋楚,悠然笑起:“王爷,我今早见到莫凌风了。果然如传言中一样,风华灼人。”
宋楚松散的椅在座位上,懒懒的圈着白末。薄唇一勾:“这个时候倒也不稀奇,宫九夜马上即为一国之主了,莫凌风这样的大人物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来。”而且他思及的显然不止这些,广云国,明盛国,再加上干地,以当前君主能耐来看,明盛和干地若一联手,广云国怕也只有被瓜分的份了。
白末忍不住心中好奇:“那个莫凌风是什么人?”
苏夏抡起手中丝巾,掩上一张小嘴:“妹妹没听说过干地大王莫凌风么?”作势颌首一想:“也对,这宫廷中的事妹妹在嫁入王府之前是很难有机会接触到的。”
白末讪讪的坐起身,知道那厮此刻正在暗中嘲笑她是乞丐堆里爬出来的,与他们上流社会人格格不入。
也是,同这种心肠歹毒的古人同饮一坛酒,才是真正的玷污了自己。
眉眼一淡,一敛衣袖道:“也对,我同你们不是一类人,自然是没有王妃的本事!”
宋楚怀中一空,倏地眉头一皱,手臂一伸缠上她:“不认识就对了,这种男人你最好少去给我招惹。”
苏夏怒瞪眼前一幕,心中憋气得很!
马车悠然停下,此刻天色已经暗淡。
白末望了一眼天色,发现古人特别喜欢在晚上行动,看来当真天黑好下手。
宫中此时已挑起数盏灯火,将通往大殿的通道染成一片迷红。大队华服男女,行在这红晕之中,就如同步履九云天上一般,衣衫尽染,绚丽非常。
殿中一切安置妥当,各国来宾一进入便齐齐的跪坐两列,中间腾出一条道来,直通主位。广云国加上苏正龙,正正来了四人。苏正龙当前,最靠近主位,宋楚,苏夏,白末顺着他一次排开。
白末落座之后,率先四处打量一番,尘子倾着了云白的广袖长衫,身姿闲适的坐落与苏正龙相对的位置上,这一刻目光衔接了,不禁翩然一笑。只是座位紧贴尘子倾的那个青衫男子委实让白末望不通透,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从一进来就已然将她锁在瞳光中,白末虽没正眼瞧过,但眼风瞄得准。那人虽说面相极好,风姿绰然,却明明是个陌生得没法再陌生的主!但看清她眉目的那一刻眼中那点由惊诧转为玩味的光色还是被她捕捉殆尽。
苏夏一边似又要捕风捉影,兴风作浪起来。白末干脆低下头,轻轻饮啜。只是那两道直视的光,真是另人不适!
此时宫九夜正执着一名女子款款步入,虽说大喜的日子,却穿了闪着点点清光的黑色衫子,脱俗的眉宇神色极淡,薄唇轻抿,望不出是喜是忧。倒是他身后的女子,一身的大红袍子,料子是上等的薄纱,一层层宛如云层堆叠。一阵风起,只怕就要飞身而起,无限曼妙的感觉。一脸淡妆,修得眉若弯柳,眸比星辰。
白末暗暗在心里叫绝,美人!只是入眼并不陌生,那日虽说远远看到,但这等姿色并不是个可以让人轻易忘记的主。
宫九夜款步坐到主位上,视线扫过众人,在白末身上停顿数秒,心中刹时百味陈杂,面上却只如一缕清风,淡然行过。
只是,那记忆啊……此刻如何灼人心肺!万里雪飘飞,白衫心中烙,一点花红在心里镶嵌得久了,就会随着时日的增长变成一块化石,刻上动心的名字,此去经年,成为一人隽永情深的三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