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龙深邃的眸光中一点点布上凄凉,有沦陷无边的错觉。抚在她胸前的大手移下,死死将她的手攥入掌心,还能笑出声来:“我怕啊,怎会不怕。曾经怕得夜夜失眠,只怕某一日被人窥探去了心思沧为天下笑柄,江山尽失。可是当那一夜你主动投身我的怀抱拥吻我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怕了。那种滋味胜过天下万千,只要能将你拥在怀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便是地狱,只要有你作陪,我也心甘情愿去了。”
苏夏厌恶的抽出手,情绪骤然失控,坐起身子恶声恶气吐糟:“可是你知道我心里只有宋楚,我爱的就只有他,你不过一个替人,当我熬不住他的冷漠时用来发泄心中不快寻求温暖的替身。难道这一切你看不透么?”
苏正龙起身抱住她,压制她此刻剧烈的反抗。埋首她的肩头,声音极沉极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得不到宋楚才想来拿我当作消遣。如果不是你喝多了,他我不分,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给我踏出这一步的机会。就连那夜你来找到,主动邀我占有,我亦知道,能迫使你如此丧失心智的就只有宋楚。可是知道又怎样。苏夏,我爱你,不曾顾及身份全心全意的爱你。你懂不懂?”那一个‘懂’字吞尽了沧桑,竟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苏夏被他弄疼,发出一丝闷哼,他却全然不知,仍旧紧紧的抱着她。原来在这场沦陷里,她疯了,他疯了,他们都疯了……
白末活动着筋骨起身,宋楚已经将早餐准备好。捋顺她额前的发,拽过她的手擦拭:“快点吃东西吧,懒女人,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竟能睡得像头猪似的。”
白末本来冥迷着双眸,仍旧瞌睡。经他这样一指控,倏地睁大双眼,一把抽回被他握在掌中擦拭的手,没好气道:“宋楚,你说谁懒得跟头猪似的呢?你要是晚上能像头猪一样安份一点,别没节制的折腾我,我能睡到日上三竿么?”
宋楚再次抓过她的手,继续前先的动作。一颌首,轻描淡写:“哪来这么大火气,就不会好好说话?孤男寡女在这深山之中,况且你还是我女人,我做这些有什么不对么?”
白末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诡辩技术一流,没理也能争去三分。跟他较真简直自讨苦吃。抽回手拿盘中花样翻新的食物来吃。
宋楚用她用过的毛巾擦了擦手,接着扔到一边淡扯嘴角笑起来:“吆喝,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剑走偏峰不迎战了。可是这颗脑子终于开窍,要对我服贴了?”说着已经揽上她,向怀里收了收。
白末伸手推她:“拿开你的爪子。”
宋楚松了她嗷嗷叫起来:“谁应该拿开爪子啊,就看不见别人明晃晃的白衫是新换的,一手油往谁身上蹭呢。”
白末咂咂嘴:“有本事就离我远点,谁稀罕。”
宋楚咬牙切齿,说得有生有色:“没本事!”
两相争执间车外一声告禀:“报告王爷,清影宫宫主君宇墨回来了。”
车内打笑声一刻止息,两人对视一眼,其中宋楚俊颜上那点嘻笑神色如被急风扫去。一脸肃然庄重,透出丝丝凉意来:“走,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远远望去,君宇墨从丛林那边走来,仍旧一袭红衫,在这个鸟语花香的早上显得特别妖娆俏丽。
宋楚微眯了眼眸打量,发现君宇墨的异样来。款步一移,白衫被急风带起,宛如神祗。神韵宜人。白末脚下步伐加快,紧跟着去了。
直到两人贴近,三人同时顿住。君宇墨抬了眸子观瞻来人,最后神线停在白末脸上,但也只是一瞬。接着远望四处,神色讪讪,漫不经心起来:“宣王爷既然已将四夫人救出,为何还不带走?还呆在我清影宫的地界上做什么?”
宋楚微微勾起嘴角,气息懒散迷人:“我是想带着夫人走啊,可是听闻清影宫宫主配药技术了得,不见上宫主一面,我们如何走得安心?”
君宇墨神色颓蔫沉寂不起波澜,视线跃过宋楚望向白末,眯起眼睛问她:“你感觉药性发作了?”
白末还沉在对他整体消瘦一圈的揣测里。经他一问,当即一怔,摇了摇头:“没有。”
君宇墨嘴角一抿,微许不耐烦:“那不就得了。”闪身跃过两人,衫子一摆,飞身向清影宫而去。
宋楚回转身形猛然敲上她白末的头,倒也一点不客气。一双明眸死死瞧着她,真俨然她是他不争气的儿女。硬生生的口气说:“白末,你行啊,当真本事啦!”
白末看出他是生气了,谨慎的问:“我怎么了?解药不要了么?”
宋楚牵着她就走,大步踏得飞快。“没中毒还要什么解药,竟给我丢人,回去再跟你算帐。”
白末一阵愕然,没中毒是怎么回事?莫非君宇墨耍着她玩呢?
“感情他是戏弄着我玩呢?”
宋楚不回头:“君宇墨那样的人还不至于说谎,由其此刻。”
再回宣王府,时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之久,久到很多事情都在其间发生变化。
从门口到正厅,一路上白末走得极不安心,如果看到那苏夏,她当如何?让她轻而易举的放过她,俨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了。那一世她是个执法人员,绳之于法受到惩治在很多时候是无须情理的。
宋楚侧首瞧她,见她一路低着头,默默无语。挑起她的下巴问:“想什么呢这么用神?担心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