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定定的看着他,眼眶中氤氲出雾水。嘴巴瘪了瘪:“宋楚,你就不能不口是心非么?好好说话会死啊。”明明就是担心她,偏偏不会好好说。只当她是真傻啊?
宋楚怔了一下,一扳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去:“你转过去别让我看见,装得那么无辜还让我怎么生气?”
白末背对着他的身体一弯,“扑哧”就笑了。待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转过身抱住他,脚尖一起,勾到他凉薄的唇:“真想你呢……”
宋楚只觉心中一阵沸腾,眸中刹时迷情翻滚。手上一紧,让她紧紧贴上他的身体,便狠狠的口吻她。
宋楚一个弯身便已拦腰抱起。大步迈开,直直像树林里走去。
直到被放到高级面料的软榻上,嗅到周遭迷漫的馨香,白末才发现,竟然是一辆超级豪华的马车。变戏法一般的出现了,像个小型的起居室,如此空间,竟也一应俱全。
宋楚死死压制住她。口中轻念几许:“白末,白末……”
白末就像被施于魔咒,悠悠醉了。宋楚啊宋楚,我的宋楚……
翻云覆雨……
白末睁开眼睛时,还觉全身酸痛。马车内燃起盈盈灯火,这一启眼竟有身处王府室中的错觉。一侧首,就看到他安然纯净的睡颜,眉宇松松的舒展着,好看的纤细唇形即便睡着也弯出一道优美的笑痕,此刻他大抵是累了,以至于白末轻轻临摹他的眉眼,他仍旧睡得香沉,全然不知。她向他身上靠了靠,感受着他的体温了,这一刻才真正是安起心来,多日来少有的一次安心。贴着他便又睡去。
早晨清雾缭绕,山涧鸟鸣嘶鸣不休。偶有阳光从车窗的雕花栏里渗出。这天,俨然是亮了。
宋楚挑开眸子,头一偏转,支起头颅审视她。她的眉眼,她的神韵,她的呼吸,每一样都渗进瞳孔刻到他的心里。她温暖的身子靠着他,这世界此刻便如斯温暖。身体动了动,再次覆上,身体极速复苏,还是想要她……
白末倏地睁大眼眸,就看到宋楚似笑非笑的眉眼。一脸邪气映得整张容颜如花似玉。她即时开口的话也他没入口中,吞噬……
一转眼,已经过去两日之久,君宇墨这一去就像不复返了,迟迟不见归还。
白末和宋楚也暂时在这里扎起了营,吃住全部搬到这里,样样齐全,倒也没有不便。只分秒盼着君宇墨快点回来。等待的日子全当游山玩水了,清影宫外的景致秀丽非凡,说是让人大饱眼福也不为过。
只是白末仍旧发现,宋楚吊儿郎当的神色下,眉宇时而收紧。有事没事便拉过她全身上下地毯式按压一番,一边按一边挑着眉峰问她哪里不适。
白末啃着口中糕点,满脸漫不经心,怪物一样的看他:“宋楚,你是担心我毒性发作,对你撒手不管了么?”
宋楚望着她,一副气极无奈的表情,狠狠说:“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这破身子不是你的啊。我告诉你白末,要是这身上哪里不适你不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末吸口气:“宋楚,你怎么越来越坏了。”
他浅笑着吻上她:“别说,我还真就是坏了。”
太阳西横,暮色即将掩去整片蓝空。偶有鸟儿归剿,当下这个时候,皇宫中燃起漫天灯火,却越发显得宁静起来。
女子坐在雾气缭绕的水池中擦拭身子,身上点点红印绽在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妖娆暧昧。女子手上动作一下一下机械木讷,神情呆滞得行尸走肉一样。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泪下,牙齿将嘴唇咬出道道血痕。这手上一刹就像魔障了般疯狂擦拭起来,所经之处片片腥红。眼中透出难以压制的厌恶。
她厌恶,她想吐,肺腑之中无时无刻都在翻腾滚动。那些破碎却又清析的画面一下下撞击着她的头颅,疼痛欲裂。
苏夏便是知道,这一步一但迈出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她对宋楚十几年的爱,便彻底是毁了……
浴室中的门被人推开,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抬步进来。透过朦胧的雾气扑捉到水池中那香肩坦露的一点人形。几步靠近,从身后揽住她。埋首她的肩胛,亲昵的蹭了蹭。
苏夏便当真想要吐出来,一阵阵干呕漫出唇沿。
苏正龙眸中闪过一丝阴沉的怒气,贴着她的耳际冷冷道:“宋楚已经救出白末,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而你只能留在这里才最安全。”
苏夏果然石化当场,惊怔得动也不动。
苏正龙嘴角扯笑,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反映。须臾,一室幻化成风雨……
一场爆风骤雨平息之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死寂。
苏夏披散着发线,躺在水池边缘,双眸空寂,没有半点灵性。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俱毫无生息的艳尸。汗水交织点点泪痕顺颊滑下,配上嫣红的腮面更显生动起来。
苏正龙从她的身体里退出,翻身下来将她揽进怀里。弯起手指一下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男人某些时候就是有些犯贱,明明心疼,明明知道不可为,却偏偏越发被这莫名的躁动蛊惑,更觉刺激张狂起来。苏正龙这样想着,口中已轻念出声:“留在皇宫中吧,让我照顾你。回去宣王府你是永远不会得到幸福的,且不论宋楚是个废物,就是那白末一回来,又岂会有你的好果子吃。宋楚眼见就已被她迷惑得失了心智。”
苏夏望着天花板目不转睛,一刻心死如何还用他人提点。恶果种下了,最终便要由自己一点点啃噬。如今目色之中皆是疮痍,莫要说宋楚,便是她自己也不想再看上自己一眼。略一侧首,凄笑着看他:“我们是兄妹,你是一国之君,我是一国公主。我们这样你就当真不怕被天下人唾弃耻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