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再次歇斯底里的疼痛难安起来……
苏夏静静靠近,宋楚闭着双目,清析看出是在隐忍疼痛。她的心里亦疼。
“王爷……”
宋楚不动,良久才缓缓挑开双眸,却并不看她。那目中有草长莺飞,繁花似火,白末嫣然,却独独没有她苏夏,没有……
“王爷……”苏夏再唤一声,便开始自言自语:“我知道妹妹失踪了,你心中担心。我又何常不是……如果当天不是我惹妹妹不快,她也不会与王爷赌气跑出去透气,更不会……”明眸中溢出明泪,清清浅浅,戚戚哀哀。
宋楚侧首瞧她,桃花眸子清冷无波,几日无眠,染了重色,一片嫣红的妖娆。唇角一抿,出奇平静:“苏夏,十几年前睁开眼看到你的那一眼至今,有情,却没有爱。这一生我宋楚,心中便只能装下白末一个女子,万水千山,唯她所爱。诚然这许多年我是有愧于你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十分清楚。这一次,白末平安回来便罢……”若不能,大家将统统无可生还。眸中一丝狠绝,割得苏夏的心七零八落。
望着他远远踱去的背影,眼睛终像决堤的岸,泛滥成灾。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恩惠’,此去经年,再不会心慈手软。
倔强的抹一把泪水,她偏要不信。如果白末再回不来了,他真当让她一同陪葬?!
宋楚即日出府,带着众多暗卫誓死将白末找回。
老夫人望着昔日困焉不再,反倒威风凛冽,凉薄如斯的宋楚,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青山绿水间,薄雾萦绕。晨光穿透丛林,明黄光晕片片斑驳。
山中一座锦宫,瑰丽四起。丫鬟模样的女子掀帘而入,冲着窗前女子轻唤:“小姐,吃点水果吧。”
女子以手托腮,无奈转身。
“你们宫主呢?君宇墨想折磨死我不成?”
丫鬟抿着嘴笑:“小姐,宫主还没对谁这样好过呢。您就知足吧。他出去办事,没说何时回来。”
女子腾立起身,指着自己发疑:“就这样还叫好?你们宫主虐待狂么?”腰身上的锁链随着动作哗哗作响,泛着冰冷颜色的光泽。“你是没见过我家宋楚,这世界上大抵是没人比得上他了。”
丫鬟更加抿起嘴笑:“小姐,还从没见过说话像你一样直爽的姑娘呢!”
女子扬了眉角,感叹:“这不是直爽,是实话实话。”虽然宋楚平日是贫了点,敲开她的头也是没完没了。不过这一刻就是想他,铺天盖地都是对他的绵绵思念。思及至此,便有几分恶极:“你们宫主到底还回不回来?他要是死外面了,我还得被栓在这里一辈子不成?”
丫鬟一阵瑟缩,只怕此生都没想过竟然有人敢放开嗓音公然诅咒他们宫主的。吐咽一番口水,意欲出生阻却。却听门外一阵响动,接着一袭红衫的男子挑开帘子进来。咂咂嘴道:“这是什么嘴巴啊?一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就这种女人宋楚还能当个宝似的翻天覆地的找寻,这个宣王爷的嗜好竟能诡异到这个份上。”脚下一阵生风,当即贴近几分,只差面贴面的打量:“以为离得这样近了,地毯似搜索一番能扒出点看头的。看来是当晚的夜光好了,啧啧,着实没有多少看头。”
白末瞪了眼睛,好笑:“君宇墨,你成心的吧?就因为那晚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是男是女,你就这样存心报复我对吧?”
君宇墨擒着笑意退出一丈之外,挑了倚子坐下,一脸明晃晃的妖娆笑意:“别说,我还真就成心的。而且我还吃定你再本事也挣不开这锁链。”
白末直言不讳:“君宇墨,你真卑鄙。”
君宇墨已经端起茶水来喝,听到哧哧笑意侧首看去。
小丫鬟端着水果的手都已笑出颤意。只怕一个不慎就会轱辘辘的滚出老远。宫主和小姐对话的方式真是太好笑了。
君宇墨挑了眉宇,神色清浅:“好笑?”
小丫鬟点头又摇头的,在男子面色稍转暗黑之后,终是肯诚的点了点头:“好笑。”
君宇墨撇嘴:“我也觉得好笑,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好玩的物种,有点意思。别搁那儿笑了,去弄好梦魂端上来。”顺手抓过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才好似悠悠的想起白末的话:“说我生气那事对吧?如果一个男人问你男人女人,你气不气?”抢起苹果作势要向她砸去,举起来了,一咬牙又收回啃起来:“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不会说话。”
白末气鼓:“你长得妖娆也就罢了,再穿一身大红的衫子,想不让人把你当成女儿家才怪呢。我就不信了,除却我就没有人犯过类似的错误?有没有?”
君宇墨彻底拧了眉,只剩一颗核的残骸顺手丢出。被白末灵机一闪,及时避过。
“看吧,一想就知不止我一人。”
“就你聪明!”
“不敢当,聪明也不会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陷害至斯。”话一到此,陡时宁静,沉顿片刻,抬眸问他:“宋楚是在找我么?他是不是很着急?”
君宇墨冷了眸子看她,接着三月春风拂面,一如既往的姹紫嫣红:“你还真抬举自己。别说,宣王爷这次像真疯了,原来那果然不是一缕浮云,现在看来倒像一顶涡云。不过他找不到这里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清影宫的人,没人会找到这里。”
白末脸上渡了笑意,隐隐发着柔和的光。这种笑意很魔力,望得君宇墨的心里莫明跟着一片柔软。但他还是看到那明眸中摭掩不去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