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不知如何言对,她的样子还是让她心生不忍。现在有一句话说得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两人一边向府内走,白末一边问:“王妃今日找我可有什么事要说?”
苏夏默了一秒,神色一正,缓缓道:“王爷没碰过我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现在我不防与你直说,自打我在十三年前认识他,他便是不喜女人近身的。楚有严重的洁癖,除了你他便没与任何人亲近过。早在十几年前就如此,而我自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了他,那时他在宫中后花园里小瞌,眉目宛如花卷一般,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诚然这十几年我爱他,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直到求皇兄赐了一道圣旨嫁给他。我的爱十几年如一日,那么浓那么深切,纵使我一直努力着,等待着,那短得仅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却好似一辈子也无法到达。可是曾经我没害怕没恢心过,我以为只要我肯等,终有一天宋楚会为我跨过那一步。可是自从你出现,我便绝望了。”再看她,绝美的眸子已经滴出水渍:“那种绝望你能懂么?那晚你见到的事,便是我绝望中对自己的一次放任。可是最后我还是做不到,我爱宋楚,怕是到死,都只能为他守候了。”
白末沉默数秒,周遭静寂得唯有风声。转身,对她微微一笑:“王妃是怎么知道那夜的人是我?”
苏夏嘴角一弯,弧度优雅,看向远方的眸子寂寥无害:“之前我并没有想到是妹妹,之后心中不甘也不放心,毕竟我对不起王爷的也就这一次,如果因此毁了我对他十几年的爱,我如何会心安。于是让宫中暗卫彻查此事,借口便是说有人偷了府中的东西。那夜妹妹许是走得急了,从望月居到听风居的瓦片有踩踏过的痕迹。”
白末眸色宁静,没有一点异样的窘状。事实上这个苏夏让她觉得可怜可悲。十几年思慕一个人,苏夏了解宋楚多少她不知道,可是第一次见面她便嗅到宋楚身上有浓重的凉薄的味道,这不是假的。所以苏夏想要的温情,纵使没有她,到底能否得到也别有一番定数。
“王妃,如果当时你不导演那一处戏想致我和小菊于死地,我也没想要把你的事张扬出去。”今天的结果若怪,也只能怪她被自己的害人之心反噬。
苏夏一把握住白末的双手,眼中簌簌落下薄泪。轻叹口气,缓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了。还希望妹妹大人大量能原谅我,我从小在皇宫长大,没有什么朋友,嫁到王府平日与另两个妹妹也说不上好,初次见你倒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想再与妹妹成为朋友,望妹妹成全。”
王府中繁花开得锦绣如荼,经风一吹,像漫天飘起了雪,白色的,轻盈的,鹅毛一般。白末被苏夏挽着的手盛夏时节却仍旧冷作一片,说不出哪里不对,苏夏的眸子分明就执满真诚,而她的心却在这纷扬的气氛里职业性的清冷成灾。勉强弯了一下嘴角:“我当然愿意和王妃成为朋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得多。
“真的么?”
“真的。”
苏夏素来温婉的容颜这一刻拧结出一丝生动,拉起白末的手就走:“我们去厅中和娘说说,免得她担心。”
白末没有反抗推拒的余地,活生生的被她拉去了正厅。
老夫人果然在,悠悠的抿着茶水,一见到苏夏和白末挽着手进来了,略一怔愣,放下手中茶杯,视线就定格在那两只紧握的纤手上。
“娘……”苏夏一踏进厅门,与老夫人微笑着招呼。
白末心中微梗,虽说昨夜的不快解决了。但是昔日的印象烙下了,一时是很难改变的。紧随苏夏之后,与老夫人的目光一对接,唤了一声:“老夫人。”以示招呼。
老夫人点点头,吩咐身边丫头上茶。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先坐下吧。”
苏夏笑看白末一眼,朝着老夫人一步上前:“娘,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是我误会妹妹了。听信了暗卫的一面之词,只一心盲目的想去守护王爷的东西,没想周全对妹妹是不是种伤害。今天我已向妹妹解释清楚。还好妹妹原谅了我。”
老夫人提音“哦”了一声,再次看向白末:“既然你们把事说开了就好,同是王爷的女人,以后要和睦相处,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夏儿,你向来大气,跟随王爷的时间也多了,以后要多提点着几个妹妹。”这一嘱托,看出信任有佳。
“我知道了,娘。”
白末抿着唇不语,心中讪笑,这气场映衬得苏夏果然大气。看来刚才的一番挚友情深算白表了。
两人一落座,老夫人直接问白末:“小菊怎么样了?”
白末略一颌首,答她:“回老夫人,小菊被明盛国太子暂时带回宫中医治了。一但治好就会立刻派人送回来。”
老夫人和苏夏几乎同时一怔。
“哦?怎么会和明盛国太子牵扯上了?”
苏夏附合着点头,一脸探究的神色,俨然也是颇为感兴趣的。
白末片刻思萦,眉眼一淡,择了不轻不缓的说了:“小菊在客栈的时候刚好被明盛国太子遇上,一听是宣王府的丫头,看着王爷的面子就带回去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倒是苏夏,盯瞧白末的目光一闪精光。稍纵即逝后就唯有温绵。
厅外丫头端着茶水上来,刚一迈进,随口告禀:“老夫人,王爷让四夫人过去。很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