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片刻忧郁,心心念念的男子如今就在宣王府的花前月下与另一个女人你侬我侬,让她脚上的步伐如何迈得动?
白末听到几人劝阻的声音,已经停止哭泣从宋楚怀里脱身,声音冷静正义:“她哪儿也不能去,在事情有个明确的说法之前所有当事人都不得离开。”想临阵脱逃还是缺席判决?岂会有这等便宜的事。
众人听到白末的清冷女音,寻声望过去。月光透过簌簌繁花照耀在她身上,洒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眉似远山,眸若星辰。偏偏又是唇迹那点凉凉的盈盈浅笑,竟也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清冷无边。
宋楚凌厉的目色望着她的时候一点点变软,一双清澈的眼睛要多明亮有多明亮。
白末斜睨他一眼:“宋楚,你的眼睛射出一缕铮亮的狼光算怎么回事?不赞成我要将此事彻查清楚么?”
宋楚好看的眉眼一下就垮了下去,啧啧嘴道:“瞧瞧,这是什么样的女人啊,能把爱慕看成狼光,我怎么就喜欢上这种不懂风情的女人呢。”一把将她重新拉到怀里,眸子似云淡风轻的扫过每一个人:“我也不喜欢有些事情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意思显而易见,我是站在怀中女人这边的。
这句话执了极淡极冷的风情,就连老王爷都为之轻打一个冷颤,也便越发笃定自己厅中的揣测。只是不知,这个女子到底有何魔力,能使得这样一个仿佛沉睡了千年不止的巨龙悠悠转醒。一刹望向白末的眸子极富探究:“你想怎么个彻查法?”
白末那一世精明的特工劲头此刻再次爆出,就连平日懒散无波的眸子也利出峰刃,狠绝透明。推开宋楚,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面色瀛弱不堪的老夫人和苏夏,小菊那张无辜孤苦的脸孔也一同闪将脑海而过。心中陡时凄苦万分,嘴唇轻抿成一道利线,凉凉道:“今天我与小菊逃出宣王府,事由无非两个。一是我隐瞒侍寝,二是我偷了王爷的东西。这些都是王妃亲口指证我的。正因为此事,我的丫头受了老夫人两掌,如今已失了听觉。我们不仿对致一下各方的说词,看看孰真孰假。”
老夫人完全不懂,一个捡回的丫头面对这些权贵怎会有如此镇定的气场?若是依仗宋楚的宠爱,只那双眸子透露出的正义之光却不像只沾了别人的凛风便可以此作威作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隐隐心虚:“查明了又怎样?别忘了,你也打了王妃一掌。这可不是你个侍妾能有的权利。”
“权利?”白末瞠目一睁,接着讪笑起来:“老夫人,我和你们不同。在我眼里所有人不论身份贵贱,人权生命都是等价且不可侵犯的,小菊和王妃在我眼里没甚区别。如果不是我有点身手,现在只怕早被老夫人的手下打成重伤不止了。如果此事查明了我是被冤枉的,我可不可以说是老夫人和王妃对我主仆二人乱用私刑?我想关于我打了王妃一掌这一说,您倒可以亲自问问王妃,她是不是真的要去追究到底?”这个世界上怕没有人比她更想淡化此事。
那点讽刺别味的光刺得苏夏胸口疼痛,就连喘息也变得痛苦起来。她的确不敢,而且可以说由心的恐惧不安。脸色一变,对着老夫人坚难扯笑:“娘,这事就算了,我想妹妹其中定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老王爷暗忖了一下几个女人的复杂纠葛,沉声招唤:“去厅中慢慢将此事说清楚吧。”
白末出声制止:“不用那么麻烦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在我看来脉络早在望月居就已无尚清明,只是有些人不愿承认罢了。在这里快点说清吧,我还赶时间。”转身看向宋楚,这个男人倒是相当沉得住气,如果不是回头看到他依旧明亮的眸子,她会以为他又是冥迷昏睡了。伸手欲敲他的头,被他白净的手掌一把攥住:“女儿家的,不要总想动手动脚的。”轻笑一嗓:“要我做证是吧?”
白末狠音评定:“宋楚,你是只隐藏的狐狸。”
“那你就是只勾魂的母狐狸!”
“你……”
老王爷咳嗽一声,稍作提点,打断两人的公然调情。宋楚天翻地覆的转变,虽说心中明镜似的,但这一汪如水情深仍旧让他稍感不适。
“宋楚你想说什么?”
宋楚挑起眼皮,看向其他人时,那双眸子臃懒而惬意。尤然少了那点明亮却也依旧面如冠玉,温柔如风:“那些东西却是我亲手交给她的。”扁扁嘴,并不见委屈:“而且是我上赶着硬塞到这个她手中的,女人花自己男人的钱该是天经地意的事吧。至于侍寝那一说,怪只怪天意弄人。诚然我若早知道她就是听风居的主子,又岂会‘便宜’了她,干干在听风居的墙头吹了数夜的风。”一手执起白末的手,神情暧昧至极:“你们不是想要一个孩子?这个女人若不好,这子嗣怕也永远只能如此。只有她在王府中过得好,繁盛的子嗣便也是早晚的事。”
白末一把甩开他的手,啧骂:“宋楚,你真是个变态!”当她是什么?母猪还是生育工具?
一听到宋楚对子嗣上自信满满的保证,老王爷和老夫人面上虽说仍旧一副清冷无波的样子,心里还是翻开几朵俏丽的浪光。毕竟宋楚在子嗣上有所承诺还是第一次,这种心甘情愿的温存让人无法不为之信服。
苏夏嘴角抖出残败的笑意,宋楚磁性的声音已经开始飘忽,这一刻所有的希望和血液渐渐凝结,就连眼泪都干涩得不再滴淌。宋楚的睫毛还是很长。确实,他有着一双好看又冰冷的眉眼。在她的脑海里永远气宇轩昂,风流倜傥。那样鲜活的影象便总是觉得少些什么,这一刻,在另一个女子面前,她终于看清,他身上确有无尽的风华和伟略,心中却独独少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