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白末她是我宋楚的女人。”漂亮的眉眼一转,带着众人惊怔不已的艳笑,淡然戾冽:“府中发生了什么日后我会慢慢查,如若今夜她要是找不回来了,大家便休想好过。”
众人色变颓然,莫说苏夏心落成伤,只老王爷便已惊讶得回不过神来。他的儿子是条沉睡的巨龙,一直的沉寂不是无能,而是安然。诚然不理世事也不是凉薄,而是不屑。今日却隐隐像个破冰欲裂的端倪,沉睡在男子骨髓中巨大的傲然凛冽就要爆发了。
宋楚大步跨出,急迫的身姿仿佛画出一条弧线。手掌死死紧握,这一次,找回来,八抬大娇也要迎娶你为妻。
白末冲破府中小侍的阻截,一路冲向正厅的方向。此一回,看到他,定要问清原由。我白末,在你宋楚心里到底算什么?
一个中点,终端两极的男女向受了宿命的牵引,拼尽力气只想靠近,惟想到达。星空下,两个身着白衫的男女,像两颗人世间最为闪烁耀眼的明星,不断向对方靠近着。万有引力一般。
王府中那棵簌簌繁花还在如火如荼的绽放着,清香四溢,落花芬芳。一双男女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突然同时僵立不动。周遭一切变得宁静无声起来,眸中唯有彼此若哭若笑。宋楚竟觉得这样短短的几日好似长长的几个世纪一般,原来念她至斯,思渗骨髓。弯了弯嘴角,语意轻括:“跑哪儿去了?连你男人都可以扔下不要了。以后再出门一定要带上你。”
白末眼中泪水还在肆意,扯出一丝苦笑,原来几日相处已经这般在乎他,这爱,如日滋长。这爱,泛滥成灾。抹了一把眼泪,搡他:“你这种男人,大骗子,没良心,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宣王府中的其他人也已追赶到此,两人深情的对望和嗔怪的话语清析纳进耳目。苏夏握住下人的手泛起青白,下唇咬出血痕。
花下男女却油然不自知。
“宋楚,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想耍着我玩吗?”
男子不悦挑眉:“傻了吧,只要你高兴我一直都是供你消遣的。你主子是什么四夫人,我说了你岂不尴尬。”嘴巴委屈一撇:“那个宣王爷一直不得你待见,谁知我化成宣王爷了,你那臭脾气还待不待见我。”
女子嘟起嘴巴控诉:“什么尴尬啊,我就是你那倒霉四夫人好不好?”
男子逐步靠近,嗷嗷叫起来:“什么人啊,还委屈,这不也骗了我么?你这一骗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你耽误我多少权利啊你知道么女人?这是哭给谁看呢?”
女子哭得更甚:“就哭给你看呢,你大老婆欺负我,你们全家人都欺负我……”
宋楚“嗯”了一声,已经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轻轻地笑,清亮如泉,明净透彻的眸子清晰地映出了她呆滞的脸。手臂一伸:“还傻愣着干什么?不想我还是不打算让我抱抱?”
白末看着他,心中叹息,有这样宁静的眸子的男人又如何会骗我。身体猛然前扑,就已经稳稳落入他的怀中,接着被他反手抱紧。天地一刻骤变,紧得停止呼吸与心跳一样。伏在她耳畔轻声叨念:“什么大的小的啊,我宋楚还不就你这么一个女人!再出去不带着,自己怕也甭想回来了。”
白末从他怀里抬头,浓着鼻子问:“为什么?”
宋楚嘴角勾笑,一把将她的头按回胸口:“说话就说话,乱动什么。想死了啊,想你都想死了,还如何有命回来?”
白末“扑哧”笑起来,鼻涕泪的都擦到他泛着清香的白色衫子上。这等情话且不论是真是假,听起来总是悦耳愉心的。
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仿佛企及了几个世纪之久,却也从未体会过半点这样的温情与蜜意。苏夏眼眶漫出泪水来,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所有相处的点滴自白雪脆竹的那一时间趟过滚滚红尘,再至今,她的心里都已蒙尘的时候,而这所有的等待却已轻而易举的被另一个女人包罗万相。
此刻,除了心疼,便只有彻骨不息的寒意……
宋楚,我等你这许多年,如今,算什么?
苏夏身形一抖,一个不稳被掺着的丫头一把扶住。下人急唤一句:“王妃,您怎么了?”
老王爷最先从这场‘意外’中回神,在惊恐中稳住心气。转身吩咐下人:“先将王妃扶回去休息。”
苏夏倔强的性子上来了,一双眸子满是凄厉坚定的光:“我哪儿都不去,我要王爷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投望过去了,与宋楚的眼神稳稳对接,挂在睫毛上的清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跌落,接着抬手胡乱抹去。
宋楚淡抿着唇,一双眸子深不可测,顿时看得苏夏一阵心虚。好似他缓慢的回应下,一切早已心知肚名。只看她是否真当逼破自己走上无路。
老夫人心中已然倒不出是喜是忧,虽说在苏夏这里,她们一直都是有所顾及且谨而慎微的。但是宋楚身上一直弥漫的那缕不冷不淡的光晕她这个做娘的又怎会不看在眼里。而且成亲两年,苏夏不曾怀上子嗣却也是千真万确的事。以前府中上上下下皆疯传,宋楚对苏夏一人情深意重,冷淡了其他妾室。如今她已隐隐看出端倪,她这个儿子更似对任何一个都凉薄无情。诚然今夜宋楚眼中的那点痴光和火热的宠溺是她不曾见过的,或许对宋家香火延续就是一件好事呢。如此一衡量,已经过来拉苏夏的手:“王妃,你先回去休息,我们会为你做主问清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