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点点头,上等的糕点已经没入口中,嗯,别说,味道还真好。看了小菊一眼,口齿含糊:“你尝尝,好吃。”瞳孔中有一点灵光,发散出来了,别样的飒爽。
小菊心思略一碾转,感应出其他不同来。这个四夫人皮囊没变,但性子绝对比以前自信平和了许多。这一点看上去似乎相当不错。
白末再催:“你别愣着啊,快试试,真的好吃。”
小菊咧嘴笑开,露出一排碎小的贝齿,小声出音:“四夫人,您变了好多呢。”
白末仿若未闻,实则倒觉得这个小丫头不错,看样子对这个四夫人也是真的关心。低垂的眼皮一挑,看似有些漫不经心道:“反正这听风居里就我们两个人,以后不用这么拘谨。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会因为嫁了一个王爷就娇贵起来了。相互照应好了。”
小菊像被按了暂停键,所有动作即时停下:“四夫人,小菊不敢高攀。”
白末“扑哧”笑了,抬起手痞气十足的揉搓她的发顶:“小丫头还真是个古人,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又不是树。”话间已经立起身来,款步向外:“走,出去看看,听风居里来客人了。”
小菊一脸茫然,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状况,这个听风居如果不是四夫人病了一场,老夫人来过那么一两次。几个月来都未曾有人多踏足过半步,又哪里来的客人?心里虽狐疑,但小碎步还是快速的跟着移挪了出去。
乖乖,这一看,不禁瞠目结舌,这也未免太神奇了吧!公主一干人马自她出去也不过刚刚晃到听风居的门口,四夫人怎么会知道的?莫非四夫人长了顺风耳?
白末看似更像会读心术,先不忙着招呼进来的人,而是侧首打笑:“我真的有顺风耳。”这样浩瀚的人群再听不出点脚步声,这几年的特工生涯算白混了。
小菊瞳孔睁得老大,望着日光下微微眯着双眸的女子,淡定慵懒,好似晨雾清打过的莲花,超凡脱俗,雍容高雅。
直觉,好美!
女子已经靠近,一身清俗似烟飘渺的纱衣,还是极淡的云霞之色,发髻玲珑秀挺。一缕清风拂过,有淡淡的花香味,自然婉转,不似香粉的俗物。
小菊连忙施礼请安:“奴婢给王妃请安。”
女子如花容颜上绽开温和的笑意,暖而大气,眸若琉璃,眉若柳。越发衬得妆容真是绝色天颜。摆了摆手,温声道:“起来吧。”目光至始至终投在白末身上,这一看心中不免一阵惊讶,好一个风情随意,淡雅如风的女子,这等出尘的气质配上眉宇间的那点清冷惬意,像江南烟雨,如梦如幻。又似一只懒散的猫,闲适肆意。“妹妹好相貌,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染纤尘的佳人。”
白末盯着苏夏眉间的那点温软,一时分不清是好是坏,只是这句称颂的话不像是假。听小菊说过先前那个白末因为身份低微,再加上新婚之夜都未得王爷青睐,所以局促不安心绪变本加厉,平日从不出门视人。这个公主自是第一次见她。
淡然一笑,缓缓应答:“谢谢王妃夸奖。”揉了一下眉心,开门见山:“王妃来我听风居有什么事吗?”
苏夏一怔,没想到这个传言中胆小怕事,整日足不出户的四夫人竟然还是这样的顽劣性情。苏夏声色不变,身后的仆人倒先怒了。
一个年纪微长的妇人站出来,指点着白末斥责:“你一个小小的王府妾室,好大的胆子!见到当今的公主宣王爷的正王妃了不仅不行礼且还如此出口不敬。你该当何罪?”
小菊面上一白,“扑通”跪下了,连磕两个响头,出声乞求:“求王妃饶了四夫人吧,四夫人的脑袋前些日子不甚摔到了,好多事情和礼仪都不记得了。”
白末眉宇紧收,烦躁的拧打成结。手臂一甩,似不经心地将妇人伸到面前的手击落,接着将脚边的小菊拉起来:“好好的你跪什么劲啊。”神色淡定得看不出一丝惧念和惶恐。
苏夏声音稍作威严,侧首瞧了一眼身边人,吩咐:“都给我退下。怎么能这样跟四夫人讲话。”再看向白末,还是那样一脸和绚的温婉:“听说妹妹身体不适,也不是外人,以后这礼也就通通免了罢。”
那一脸如水的通情,仿佛能将人的眸子洗涤清澈,难怪宣王爷会在这口汪潭里迷足深陷,这种似水柔情,是个男子都抗拒不了吧。只是精致尚且有个度,如若让她这个女人来评判,就不免假了些。白末一刹兴趣尽失,倏地唯诺许多:“谢谢王妃体恤,王妃这样温婉美丽的如仙女子白末还真是头一次见。王爷对您宠爱有加说明王爷是真的有眼光。”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待会儿还有事要办,现在惹了眼前这些罗乱,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白末的这句话俨然说到了苏夏的心坎里,心花悄然绽放时,就连心性也越发豁达通透。
“妹妹真会说话,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
白末坦露川流不息的称颂,眼底瞳光又清冷得似一切尽是与她毫不相关:“白末没有奉承恭维的意思,王妃美是真的美。”话峰一转,另接主旨:“王妃到我听风居来不知有何贵干?”
苏夏“啊”了一声,只顾惊诧眼前人的出尘气质了,寒喧了这么久才忽然想起来意,转过身指着听风居的一侧院落说:“我的风筝飞到妹妹这边了,过来拾回去。刚好又听说妹妹身体不适,所以直接过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