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顺着眼风望过去,墙根处果然有一个颜色花哨的风筝,偃旗息鼓的颓废在那里。苏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已经眼疾手快的跑过去拾捡。白末心想,正妃还真是住隔壁啊!嘴角淡味一扯:“谢谢王妃关心。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苏夏看似极其欣慰的点头应承,若论架势倒十足的女主风范。交待了白末几句体恤话,带着身边人信步出了听风居。
白末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觉得应付这号人物才是真的累心累肺。
身后小菊也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声音低靡:“四夫人,您可吓死我了。惹怒了王妃是要受罚的。”
白末不以为意,一边回屋一边问她:“王妃平时还是个狠角色么?看样子挺和绚的啊。”虽然她深知人不可貌相,有时皮表却是一张掩映本性的最佳面具。
“王妃平时是个很温和的人,就连脾气都不曾见她发过。不过王妃身边的那几个人十分了不得,都是从宫中随着王妃来到王府的,有几个老麽麽很恐怖,有时王妃不责怪的,她们私下也会动刑处置。”
白末侧首:“还有这样的事?”
小菊点点头:“真的有这样的事。”
白末心中讪笑,看来这个王妃是真的不简单了。有其主必有其奴,有时这是一种相伴而生的附带关系。如果这个公主当真性本善的话,几个嚣张跋扈的下人也不会如此得她的心思,以至于从宫中带到了宣王府。如此,只能说明一点,用着顺手!
“小菊,我要出散散心,晚饭自己吃,不用等我了。”
小菊莞而:“呃?四夫人,您要去哪里啊?您以前可是从来不出听风居的。”
白末捧起她的小脸一番蹂躏,嘴角一咧略微好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可不是那个初来乍到事事要看人脸色的四夫人了。”手掌一收:“好了,我走了。”
小菊睁大瞳孔紧盯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夫人竟然没有走正门,而是一直奔向那道一人多高贴向外界的墙围,身体轻巧的一个翻跃,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就隐没了那道纤白身姿!
“四夫人果然神了!”
古代的街比白末想象中的还要繁华一些,是一种古朴而考究的华丽。中间主干道青色石板铺砌,两边酒楼,客栈,商铺,妓院雕楼林立。古老的独轮车吱呀吱呀地从她的身旁推过去了,接着迎风飘来一阵酒香,辗转着古城的写意,醉然入梦三分,刹时勾起白末想要痛快饮上一顿的欲望。只要醉一场,或许调转时空的怅然便不会再那么真实得寸寸入骨。
白末黑色瞳仁恍惚中重色密布像是筹满了乌云,陡然暗淡无光。但也只是一瞬。
恢复神采的晶眸一转,已经觅出一家上等的酒楼来。步伐也只迈出两步,又顿住。才想起这个白末是个清贫族,没有银两。诚然大活人是不能让尿憋死的,没有财富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创造财富。面上一显奸诈,虽然有时那个生财的法子可能有些不尽仁义。暗中思忖一会儿,视线已经投射进纵横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瞳光在锁定目标的一刹厉光一闪。一个特工的干练再度涌进四肢百胲。
“好俊俏的小白脸,一个男人长得这样好看的还真是少见。偷的就是你了。怪只能怪你长得太出挑,容易被当成目标锁定。”
白末清浅容颜上荡起的痕迹一点点加深,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生动。身形突然好似一阵风,轻步急挪,作势与人群中那个华服俊颜的白衣男子擦身而过。一侧身体碰撞的一刻,白末鼻息里发出一丝轻微的闷哼。眼角精光一闪,也仅是一秒,白衫男子就已成功转化为她手中的一个猎物。
白衫男子比她反应还快,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机敏得又像早有准备。一侧手臂掺住她,接着另一只手将她扶正,脸上执了深刻的笑意,看得白末心中一阵抽气。远看山有色,近看色叠峦,果然异样出彩精湛。男子扯了唇笑,一双眸子在当空的晚霞中闪闪发着光:“姑娘,没事吧?”
白末扬起下巴斜视他,垂于身下的手臂早已不着痕迹的伸进自已的内衫里。再启音,轻巧得如山中甘泉,叮咚作响:“我没事。公子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了。”男子身上有好闻的香草味,神思逆转中就只有清爽二字。
一道厉气的怒喝,划破路中央此道靓丽的景致:“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大胆的丫头谁都敢撞。”
白末不悦的皱起眉宇,退到白衫男子一步之外。视线这一发散,看清白衫男子之后还站了一个青衣仆人,正瞠目大睁的指责她的莽撞。白末挺直了腰板,故作气鼓的说:“你说谁呢?我又不是故意的。如若真是我眼神不好,那你们看什么来着?”顾名思义,大家半斤八两。
青衣仆人一阵气结,当真想不出应对的话语来。刚刚太子却是看着某处一刻失神,而他为了扑捉太子的眼风也忘记了提点。
白衫男子低低的笑出了声,俊朗的眉目弯若长虹,脸上像是镀了一层细瓷隐隐发着柔和的光,眉峰一挑只道:“姑娘这样形色匆匆,想来该是有急事要办。如若着急就先去忙吧。”身后人欲动,被他肃颜拦下:“青喜,不得无理。”
“是。”青衣仆人退到一边果然不再说话。
白末拧着眉目扯动嘴角,嫮目宜笑。
“谢谢这位公子了,我的确有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转身的一刹,笑意敛去就唯剩精光,拥有这等威严和贵气的男子,绝非世俗的等贤之辈。今天是自己卤莽了,有时某些角色是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