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看着那一脸鄙夷和嗤之以鼻,参寻出两者身份定有天上地下之差。否则面前女子也不会撩高姿态对她出口训斥。只是先前的疑问还并没有人回答她。白末静静的坐起身,不带任何感情的再次问出:“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我跟你们什么关系?”
华服女子眼见有些不耐烦,只草草应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这样没有礼貌的问我问题。还有你记好了,这里是宣王府,广云国的宣王府。我是府中的老夫人,而你,是被我们王府捡回来的丫头。”
白末脑中“嗡”一声,像枪火齐鸣,彼时奏起。又像雷霆万钧,轰轰响过。乍得她面若薄纸,苍白羸弱。
怎么会这样?
广云国?宣王府?四夫人?这些分明就是一些作古考究的词汇,又怎会活生生的在她目中繁衍!
紫衣丫头此刻正好进门,身后引领太医进来。见到床上人已经坐起身,口中念叨不停,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俨然一副痴疯模样。胆怯的看了一眼红木椅上的老夫人,诸多疑问吐咽。
太医拜见过老夫人,按照老夫人的吩咐马上上前给白末检查身体状况。干手刚一伸出,再不敢妄动半分。白末的手已经精准的掐住他的喉颈,只要稍微一用力,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当即扭断他的脖子。
男子行医多年,对身体某处的利害关系自然比一般人撑握得都要通透许多,因此十分清楚颌下那只纤手的锁命功效。
“四夫人,我是给您检查身体,没有恶意。”
白末不动,静静注视眼前一切,跳动的血液还在体内茫然的翻滚着,不曾止息。所以,这手,也松不得。
倒是华服女子已经爆怒,陡然立起身来痛斥:“白末,你这是在干什么?不给你检查怎会知道你现在是好是坏。”
华服女人一震怒,命悬一线的男子更是惶恐,深怕老夫人不知其中轻重缓极刺激到这只蠢蠢欲动的手。
“老夫人,您别刺激四夫人,她可能是一时情绪骤变,想不起一些事情了,容她好生想一想。”
白末目光调转过去,眼中满是冰冻三尺的戾气,像深山里吹出的阴风,吹得宋老夫人一阵瑟瑟发抖。吞咽了一下口水,果然偃旗息鼓。
她再次冷声确认:“这里真的是广云国?是王府?”
屋中几个人同时点头,应承:“是,就是。”
太医已经感觉到声丝憋闷,知道面前女子心中定不好受,所以手也在下意识的收紧。唤了一口气,再度开劝:“四夫人,您不要急燥,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您从秋千上摔下来了,我帮您看看是不是摔坏而已。”
白末盯着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在心中明了,这一切是陌生的不可知的,可是她的灵魂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穿越了!
忽然意识到来世今生的彼岸,生命已是一场残羹冷灸。锁紧的手无力的松脱,整个人晕厥在床上。
陡留一室喊叫,一声一声似真似幻。
当白末再次醒来已经是七日之后,魂魄七日里游移去了哪里自己也搞不清楚,仿佛还是那片漫无边际的火海,燃烧得那样旺盛泛滥。将一切生息统统燃为灰烬。
王府中的人也早在七日前给她的证状下了定论,失忆了!
以记忆复苏为借口,从贴身奴婢小菊口中也总算对这副身体的生身来历了解了梗概。
这是个历史课本上没有存在过的架空年代,此刻身处的听风居是宣王府的腑中别院。这个宣王府有些来头,是广云国最尊贵的王爷,宣王爷的府邸。
隔壁的望月居就是宣王爷的正妃,当今公主的院落。也是宣王爷最常光顾的场所,自然光环林绕,流光异彩。至于这个白末,没有多少故事。宣王爷与公主成亲二年,未曾诞下子嗣,老王爷嫌王府人口淡薄,于是擅自为宣王爷另纳了三房妾室。白末就是最小的一个,据说是从大街上捡回的乞丐,长相平凡,没有多少地位。而且宣王爷一门心思全在公主身上,对其余三个妾室自然百不待见。这个白末嫁进来,盖头都不曾掀过就去了隔壁的望月居。也就说这个四夫人其实连夫君本尊都不曾见过。
平日听风居也只有一个丫头小菊作伴,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六个月。所以感情还算深厚。至于魂魄归西这一说,是主仆二人在院子里荡秋千,一个不甚摔下来。故事就演变成了今天这样一幕。
这种烂熟角本早在白末的脑子里过了几个来回不止,身价定位也已十分透彻。如果那个宣王爷不来临幸,日子就得像囚徒一样过下去。不过现在有吃有喝有人服侍的日子在前路还不明了的情况下也被白末过得渐若安之若素起来。
小菊端了茶点进来,白末正在摇椅上小瞌,清风拂面,样子闲适。净白的肤色宛如家乡出产的上等瓷器。那点莹润的光泽泛出美感的写意来。长长的睫毛似蝶,时而不规则的轻颤两下,轻软之意又像被风撩起的薄纱。只是看着都能让人生起醉意。
“四夫人,您不是吵着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吧。”
白末早在小菊一踏进这个听风居的院落就已扑捉到她轻布软底的脚步声,悠悠的睁开眼眸,冲着她淡淡的笑:“小菊,你照顾我多久了?”
小菊放下手里的东西,说起话来略微拘谨,自从四夫人醒来,性情就变得时而清冷时而懒散,让她拿捏不透。
“回四夫人,我比您早入府一个月。您一嫁进宣王府我就一直在听风居里服侍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