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好了,非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扒了那两个老太婆的皮!
小菊见白末看似想通了,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安慰。这个四夫人之前是太懦弱了,而如今性子又太过如风耿直。在王府中生存是极不赚便宜的!
白末掺起她进屋:“走,我去帮你上点药。”
“好。四夫人,老夫人叫您去没事吧?”
一提到宣王府正厅中那个苟且的小会,白末就不免一阵痛心疾首。烦躁的敲了一下脑门,抱怨:“能有什么好事,王府中这几个妾纳进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他们自然不会让其好吃好喝的闲着,所以今晚那个品味诡异的王爷要亲点一个人侍寝了。”应该不会是她,她就不信狗屎运就能踩得那么正,真能倒霉至斯。
人要是不走运,喝口凉水都塞牙!药只上了一半,府中就来人传话了:王爷晚上来听风居就寝,晚上四夫人清洗完候着。
白末一翻白眼皮,咂咂嘴讪笑:“你听听,你听听,这都什么玩意儿啊!当别人是猪么?洗巴干净了等着屠夫过来宰?”
小菊听到白末夸张的描述,“扑哧”一声笑起来,扯动着脸上的伤紧接着“嘶”了一下:“四夫人,瞧您说的,王爷来是好事啊。其他几个夫人还不知道怎么羡慕您呢,这是您的福份啊。若再能为宣王府生个一男半女的,那您的地位将不能等同而语了。”
白末诸多不屑,她是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新女性,不是封建社会以夫为天的柔弱女子。所以等待宠幸,凭子为贵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夜晚将至,听风居平日闲置得眼见就要生锈的门扉如今被开开合合若干次。上好的洗漱用品,上等的香料,软质的光鲜睡衣。这一切都是白末以往不曾见过的,如果不是这个宣王爷要来听风居过夜,这些东西怕一辈子也不会在听风居里迎门若市。
小菊两眼放光,来来回回抚摸数次不止。叹息如江水般泛滥不息:“四夫人,您快来看啊,多好的东西啊。这次您真的是要大福大贵了。”
白末眉宇轻皱,拧成一道蜿蜒的凄苦状。大福大贵她是没见着,不过眼见麻烦就来了。果然,苏夏推门进来,面目含笑。身后跟着两个脸型明显已经褶皱成伤的老太婆。白末甚至在心头掂量,黄土埋了大半边身子的人了,还有这么大的精神头兴风作浪。不知道承受反迫害的能力强不强。这一想,嘴边也越发扯出一抹明媚的笑意来。盈盈起身,唤了一声:“王妃。”一边小菊也早已惊恐得匍匐在地。
苏夏被白末唇迹的那点明媚灼伤,心里刹时溃烂生疼。脸上的笑一僵,淡淡道:“看妹妹精神不错,看来王爷果然是妹妹的一道福音。”
身后两个老妇人鼻孔大张着,呼呼的盯着白末不放。像两只愤怒的公牛,意欲替主子鸣不平喧怒火一般。
白末收起脸上薄雾一样的淡笑,明眸一收,唇齿紧然:“王爷是王妃的福音才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我,倒宁可看着王爷与王妃欢好永年。若真要让白末求一道福音的话,白末只希望王爷永远只在隔壁!”那眼神,淡笑如风,不屑非常。那气息,吐气如兰,却铿锵有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卑微乞求临幸的主。
苏夏微微一怔,聪慧如她,怎会看不出白末眸中的那点不屑。宽袖下的手掌瑟缩成拳。脚下莲步微挪,走到那些刚刚送来的物品前观摩一番,挑起几片香料闻了闻,再抬头看向白末,依旧巧笑如花:“今晚就劳烦妹妹照顾一下王爷了。不要看王爷顶好说话,其实是个极挑剔的人,平日都是由我照顾着,沐浴更衣也只我亲力而为,别人是不曾近身半步的。除了我他还从未许人碰触过,所以妹妹一定要小心侍候着,千万别惹恼了王爷。这些东西王爷用之前也千万不要碰到,这样他就不会再用了,妹妹可记住了?”
白末颌首浅笑,实则心里早已讪笑到四海八荒不止。如果厅中苏夏那番话是宣告独占的话,这一刻就绝对是显摆了。明明是个怨妇,却想立个申明大意的牌坊,何苦呢?!
“谢谢王妃提点,我记住了。不过王妃也不用担心,也许王爷一看到白末,不待接触这些就接着拂袖离去了呢。”
苏夏甚是欢愉,以袖摭面,抿唇娇笑:“妹妹说得什么话,要相信自己有留得住王爷的本事才行。好了,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既然这些话你都记得了,我便先回去了。”视线飘飘扫过小菊,心中与其面容一色,姹紫嫣红一片。接着唤着两个妇人离去。
小菊脚脚一软,跌坐到地上喘着粗气:“四……四夫人,可吓死我了!”
白末风轻云淡的将她拉起来,软声软气的指责:“看你这点胆子吧,有我在他们还敢吃了你不成。”
两人处得熟了,小菊在白末面前也不像以前那般忌讳,沾了白末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爽直性子。撇撇嘴只道:“四夫人,您没看出来么?王妃这是来像您示威的。她想告诉您王爷对她多宠爱呢。”
白末如何会不知?知了又怎样,对于这些把弄着心机自娱自乐的人她根本就不屑一顾。至于那个宣王爷,就算天大的诱惑到她这里了也不过一俱别人用过的剩腐皮囊。他若识相乖乖走了最好。否则,就别怪她白末不客气,收拾了闪人了。
彼时,天际被若大的黑幕笼罩如斯,几丝月光奋力冲破天幕将冰冷无温的余辉洒向大地。时有几声鸟鸣从屋外的树丛里清唤出声,一副月朦胧鸟朦胧的悠然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