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装好之后,掸了掸衣袖问:“王爷和尘子倾骑马到哪儿去转悠了?”
“听说一直往东去转了转。”抚了抚胸口,略惊:“王爷和番王的胆子还真是大,竟敢到胡人的地界上去观赏风景。”
白末轻轻的笑,只怕这番风景观赏得也是别有用意的。如若胡人真能吃人,那么能吃他们,自然也能吃苏氏兄妹,金枝玉叶味道更佳才对。
“贼贼的笑什么呢?我的懒婆娘?”
小菊一看宋楚进来,甚识眼色的闪身下去。
白末嘴角翘了翘:“听说你去赏风景了,我觉得这事挺惬意。”
宋楚从身后揽紧她,在她的发丝上蹭啊蹭。
“你这颗脑子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你要好奇就打开来看看啊。”
宋楚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介啊,皮囊一般,性情一般,就这颗脑子还稍微管些用处了,平白敲开岂不可惜了。”
白末转过身眯着眼睛瞧他,伸手狠狠捏上他的脸颊:“宋楚啊宋楚,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楚一把攥住她的手,煞有介事:“别瞎扯,狗嘴里若能吐出象牙那像话吗?”神色一转,睥睨地抬高下巴:“跟你说件事,准保能把你气得半死。”
白末一把推开他,抡向他的胸膛:“宋楚,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看你这什么表情?我还没说呢你就这样了,我要说了你还不吃了我。”
白末瞪他:“说!”
宋楚嘴角携来一抹钩子,对于这等天大的冤枉侮辱仍是惯有的漫不经心:“现在整个都城都在传,我宋楚是个负心汉,为了一只勾魂的妖精抛弃了广云国贤惠温婉的苏夏公主。就这了。”
白末一怔,忽然浅笑,瞳子清澈如镜,毫不掩饰讥诮之意。苏夏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自己做出无耻的事还有本事将屎盆子扣到别人的头上。
宋楚一手挑起白末的下巴,细瞧着她一脸微微一笑很倾城的笑意:“我女人不会就这么被气傻了吧?”
白末侧开头,退出他一步之外。嘴角弯了弯:“姑奶奶能那么容易就被气傻了吗?”
宋楚操手倚上桌沿:“这事搁谁身上不气死一回两回的啊。”
“那是他们修为太低,是以老娘早已算准了她不会就此罢手。不碍事,先让她折腾去吧。”只怕怀了哥哥孩子的感觉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尘子倾斜倚在门板外侧,姿态同宋楚无异,不耐烦的敲了敲门板:“宋楚,能不能请你家‘老娘’还是‘姑奶奶’的出来先吃饭,骑了一下午的马快饿死了。可不是到了你府上连饭都吃不上的?”
白末看了一眼宋楚,又看了一眼尘子倾,果然物以类聚!第一眼看上出统统风华绝代的正经,细细接触了才发现,十足的混世魔王。
宋楚咂了咂嘴,挑眉:“至于你会不会被饿死,就看你姑奶奶的态度了。”
尘子倾门外嗷嗷的叫:“别占便宜成不成?”
白末一步当前,甚是飒爽:“走吧,老娘带你们吃饭去。”
尘子倾看了宋楚一眼,像吐食了苍蝇,半天挤出一句:“真粗鲁。”
一顿饭吃得十分欢畅,宋楚和尘子倾把下午见到的景致都讲给白末听了。还有都城报来的关于苏夏那一档子事,也顺道品评了会儿,就像与已无关一样,大家仿似没一个人放在心上的。
吃过饭后,尘子倾回客房处理莫僵公务去了,之后还有信使等着将成果连夜报回。
宋楚则拉着白末在园中散步,沿着碎石子铺砌的小径慢慢的走,清析的感觉到脚底板传来按摩一样的质感。四周还有不知明的花正置盛开时节,经风一吹,花香肆意弥漫。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握在掌心,忽然便有了天长地久的错觉。
白末侧首看他,宋楚隐在月光下的俊颜安逸得一片如水,线条动一动就都是精彩。她问:“今天到底带尘子倾去看什么景致了?”
宋楚缓了半拍答她:“去探测一下胡人的威力,看看他们一下能吃苏正龙多少精兵。”
白末一怔:“想跟胡人开战?可是如今驻守的人是我们,就算损失,也是你的精兵啊。”
宋楚上前一步转过身面对她,身子微微下倾,轻弹她的头:“之前还夸你聪明呢,这会儿就又犯傻。若是吃我,自然不能开战,只是听闻莫凌风要同苏正龙开战了,而我同尘子倾皆笃定,莫凌风一出手,苏正龙必丢接壤处的一座城池,苏正龙怎会舍得?”
“所以你料定苏正龙会将你调遣过去对付莫凌风,而这边必然要他自己的部队来守,到时你在暗中作梗,让他同胡人开战?”
宋楚低头吻她,轻言喃喃:“聪明……”
白末再想说其他,却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住。
太多天没跟她这样亲热了,他才发现即使这样拥着她,还是很想她,就像似要将她纳到骨髓里一样。
此刻夜里已经微冷,白末本也没穿多厚的衫子,这一刻全身似火热了起来,就如一头栽进热得冒烟的火焰山里。
白末反手抱住他,微瞌了眉目仰望天际,此刻星辰摇曳,比缀着天幕就要掉下来一般。他在苍穹之下亲吻她,似要将她的骨髓融化。
一园的春色缱绻生辉,关不住的暧昧韵质。
宋楚头一偏,狠狠将她揽进怀里,忽然没了所有动作,只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沉沉的喘着粗气。好戏就这样散场,园子里某处的花枝动了动,轻微得似被清风吹起,一双绝色晶瞳浮尘一缕暗色,瞬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