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昨儿个百里凰跟他发了狠,将屋里的瓷瓶艺器都砸了个遍,吵闹着指责他限制她的自由,要与他断绝兄弟关系,他琢磨着,万一一个看不准,百里凰离家出走可怎么办,这方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便也来到了府衙,意为侧面提醒梁大人的人手把好城门。
然,当他来到府衙,却碰巧遇上也刚刚入府的白阡陌。
这梁大人出身寒门,在官场混迹了十几年,也颇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早先想同白思陌搭上线却苦于无门,如今这么个好机会怎能错过,自然是亲切热情的招待白阡陌。
白阡陌做事不喜欢拖拉,刚落座唏嘘几句,便打算入正题,这方他将手伸入袖中正要拿休书,就听得差人报百里大人来了。他心头一震,皱头不悦的皱了起来,放眼看,百里鸢已迈着他一贯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于是这手下拿休书的动作自然是停了,转为不着痕迹的理了理袖子。
梁大人不成想今儿一齐来了两个想巴结一直巴结不上的人,激动慌忙的跑出去相迎,“百里大人!”
然,百里鸢却根本没看他,而是看向了白阡陌,向来白思陌都说白阡陌不喜与官打交道的,所以他也是极为吃惊,“阡陌?”
白阡陌施施然站起身,浅浅淡淡地笑道:“鸢兄,真是没想到在此遇上。”
“确是意外,阡陌,你找梁大人有事?”百里鸢面上喜盈盈地笑着,一双凤眼却是悄然打量着白阡陌,只见他神色不佳,嘴角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是冷冷的。
确实,此时白阡陌恨的肝疼,百里鸢是白思陌的军师,他出现在府衙的事百里鸢定会知会白思陌,且,这人总是笑里藏刀,面上亲切的紧,心里一定在怀疑他来府衙的目的,所以,恐怕他在梁大人这儿已经不好办事了。本来这么好的机会,全然被这个百里鸢坏事,他岂会不恨!
“哦,我其实是想来问梁大人的人手可有方便跟我哥传信的,哥走时匆忙,嫂嫂身体不适,这方好了想知会哥一声让他放心。”情急之下,白阡陌也只得编个细琐的家事,向来这种事旁人不会多疑心。
“哦,原来如此,思陌最近与嫂夫人感情可真是好,小别几日还这么牵挂,真是让旁人羡慕。”百里鸢淡淡地笑着,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其实这两个人有一条极为相似,都是笑面虎,谁也别嫌弃谁。
白阡陌听到说白思陌与墨兰交好这种话,面上的笑几乎要架不住,反正已经不方便办事,只得退步,道:“我实也是走到了附近,顺道儿来看看。如此,就麻烦梁大人费个心了。”
梁大人连忙应,“是是是。一定办到,一定办到。”
“那白某就先回了。”白阡陌说着又看向百里鸢,“鸢兄,不打扰您……”
“等一下。”百里鸢却上前来,拉住他的衣袖走向堂门外,避开了梁大人,问:“阡陌,你给我找的玉到底何时才到?”
“哟,你瞧,我差点忘了回你,后天就到,一到我就派人送到鸢兄府上。”白阡陌连忙抱歉地笑道。按说此等要事是需他亲自前往的,但他却是了解百里鸢的心思,只说是派人去。
“看你,也不早些通知我,这得知思陌去了河北,我正说要去找你呢。”百里鸢满意地点头道。
“失礼失礼,是小弟的错。”白阡陌盈盈笑。
灿阳普照,白阡陌的笑脸尤其纯美,看的百里鸢也一阵遗憾,白阡陌生了一副比女人还美的容貌,异样的眼睛更是别具风情,只可惜他越是这么出众,他越不敢将妹妹的终身托付上。“哦对了,上次我听你哥说,他与你说了一门亲事,好像是斯大人的女儿……”一边说着,一边貌似八卦的看着白阡陌的脸色。
白阡陌却是完全的不在意,并轻描淡写地道:“鸢兄费心了,那只是我哥的一片心意,缘份此事还是不能刻意的。”此话既委婉的表达了他推了那婚事,又暗喻了他对婚姻有自己的坚持。其实百里鸢不喜欢他他自然也知道,以前百里鸢就不乐意百里凰找他说话,一副怕他要沾染百里凰的紧张样儿,呵呵,其实他压根就没那意思,所以此番话,也同时是暗示百里鸢不必庸人自扰,自作多情,他白阡陌自有自己想要追求的感情,不屑于把目标投向他百里鸢的妹妹的。
听得白阡陌的话,百里鸢即安心又不悦,安心的是他听懂了白阡陌的意思,心里也赞叹这小子确是鬼精灵。不悦的是,虽然他们百里家不想与他有瓜葛,可是也看不得他白阡陌对他们兄妹有半点儿鄙夷。
“哦,不成事也无防,阡陌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定会很快有场好姻缘的。”面上,也只得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暗暗表达让他白阡陌赶紧的娶妻生子,好断了他妹妹的念想。
白阡陌谦谦下拜,“如此,多谢鸢兄吉言。”起身,便又道:“鸢兄,阡陌就先告辞了。”
“好,后天的事,有问题我再找你。”百里鸢点了点头笑道。
“嗯,好,那就此别过。”白阡陌实不想留在这儿,淡淡回了礼,转身,就走了。
百里鸢微笑着看着他走远,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一直被晾在一边的梁大人,“梁大人,近来可好啊?”
梁大人连忙笑应,“托百里大人的福。”
百里鸢走近他,若无其事地问:“阡陌是白思陌的亲兄弟,不是有什么大事不会亲自登门的,所以他交待的事你要认真办好。”他是不怎么相信白阡陌为了简墨兰一句话就专门来府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