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煞白,眼睛里一片空洞。当亲耳听到他坦白,听到他承认,她才发现她的心是这样痛。原来……他爱的果然是简小姐。原来,她果然只是替身。
好吧……好吧……她明白了。幸好,她现在知道了。
那么,她不会再深陷。
“嫂嫂……墨兰……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白阡陌终于发现她不对劲,紧张的握住她的肩膀,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身体几乎下一刻就难以支撑一般。
简墨兰猛的回过神来,立即让自己恢复平静,努力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可能,是我太感动了吧。”
白阡陌眨了眨眼,调皮地一笑,“真的吗?你终于知道我的真心了吧,不会再对我瞎猜疑了是不是?”
简墨兰连忙点头应,“嗯,知道了。”现在就想赶紧敷衍了他,让他离开。
白阡陌虽然觉得她突然这么乖巧有点不对,可是难得见她顺着他,他还是被开心冲散了疑心,孩子气的快速在她额头上一吻,轻快地道:“兰儿,那我就不多留了,等办成事再来看你。”
“嗯。”听着他叫她兰儿,她心头直酸。
白阡陌眼睛弯成了新月,满心欢喜,不忘柔声嘱咐,“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好,你要多休息,嗯?莫再跟他出去乱走,以后想去哪儿玩,我会陪你的。”
简墨兰只是点头。
“哎,你是听到了吧?”白阡陌推了推她,她太听话了,都不像她了。
简墨兰这回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露出了一笑,“听到了,女人婆。”
白阡陌不得不承认自己犯贱,非要听到她骂他才舒服,这方见到她终于自如的开骂,他放心了,心花儿怒放,抬手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媚眼一抛,“走了。”
“等下……”
白阡陌立即回头,“我就知道兰儿舍不得我……”说着就要扑上来。
简墨兰一闪身,面色正起来,“阡陌,今天就算了,以后,除了来送休书,你不要再来了,我现在毕竟还是你嫂嫂,万一被旁人发现,你知道后果的。”
白阡陌眸色暗了暗,但立即又懂事地道,“我明白。你小心点。”说完,转身,大步走向门外。
一直守在门口的玲珑听到脚步声,探头一看,又听得后面有人,连忙回头,对新来的丫头小玉指挥,“你……到厨房把茶端过来。”
小玉顿住脚步,懵懵的应,“好。”转身朝厨房走了。
这边,白阡陌踏出门槛,赞赏的瞥了玲珑一眼,双手一背,大摇大摆的朝外去也。
而里面,等他消失了后全身都要瘫软的简墨兰一手撑住了桌子,强行压下了心里那股流动的刺痛,抬起头来,将眼泪逼了回去,余光中瞥到玲珑探头探脑的要进来,她立即吸了口气,踉跄的抬起步子奔入里间。
趴到床上,全身一动也不想动,咬住手指也没有忍住眼泪掉出来,听到玲珑进了门,她悄悄的擦掉眼泪,疲惫的侧躺着。
玲珑轻轻的给她裉了鞋子,将她的腿挪上去,再拿被子给她盖上,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简墨兰深深的吸了口气,胸口处的疼痛渐渐有点麻木了。
不准难过,不准难过,她还没有深爱,痛过这一下,以后就不会再痛了,这点痛算什么,不过换她几滴眼泪罢了,她庆幸自己鼓起勇气问了他今天的话,不然,若是到了以后,她舍不掉的时候,该会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还好她现在爱的不深,她还可以舍得掉。她会在今后的日子,努力的将他从心里一点点挤出去。
就像拔掉手指上的刺。手指上的刺,离心还很远。
不那么疼。
白思陌就要去河北赈灾了,走之前极想哄好简墨兰的,只是他去了几次,简墨兰都情绪低落,有时候就推说身体不适不想见人,让玲珑将他打发到门外。
白思陌只觉得自己仿佛进了迷宫,明明看着目标就在前方,却是绕了又绕,几次欲到达,又生生被推了回去。他不知道,怎么就这么难,这个女人如今不仅给自己戴上了假面具,还在东屋的一圈都筑上了无形的高墙,让他看得着摸不着。每次以为她冲他招手了,他欢喜的扑上去后,就又莫明其妙的扑了个空。这样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简墨兰,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办法,最终还是带着疑问和无奈,踏上了去河北的路。这一走,少要十来天,但愿短暂的分离能让简墨兰有丝微的想念他,减少对他的怨念。百里鸢说过,女人也不能惯,适当的距离是要有的。
白思陌这边一出府,第二天,白阡陌便怀揣着休书去府衙了。他也是不能再等了,不然没脸去见墨兰了。
再说百里鸢,这几天他亦是不胜其烦,自从上次百里凰得知白阡陌回来,便当真的生了他的气,一直都不理他,无论他如何哄,小丫头就是摆起了架子,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怎样哄都行,就是不准她去白府找白阡陌。
以这些年看人的眼光,他不是认为白阡陌不好,只是觉得这小子做普通朋友便罢,有他一定的优点,可是其性格阴霾多变,表里不一,比白思陌复杂多了。他百里鸢阅人无数,却依然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子看不透。百里凰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会把妹妹交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重要的是,他知道白阡陌根本对百里凰无意,若白阡陌有意靠近百里凰,以他那样不明的身世,以他们百里兄妹高贵的身份,那白阡陌的心思肯定也是不纯的。所以为了百里凰的情感负责,他断不会让这两个人有任何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