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玲珑略怔,现在小姐一向把自己的财产捂的很严的呀。
简墨兰看也未看她,直接起身朝外走,“去孝敬那老不死的。”走到院子里,顺手折了一根树枝。
正堂里,老夫人威风八面地端坐在上座,万年不变的吸着水烟,身边站着王婆子和小慧丫头。
屋左侧,阮曼婷也坐在藤椅上,小竹捂着一半脸,垂着头站在她身侧。
屋顶上,依然卧着一闲人居士。
“小姐,你还是求求爷吧,有爷撑腰你就不用挨打了……”一直走到门口,玲珑还在不停的说着。简墨兰却惘若未闻的掀开了帘子,一脚踏进门,就看到这副光景。
屋里所有人的眼睛里都精光一现。
简墨兰却赶在所有人开话前,突然温温婉婉地一笑,亲热地上前道:“媳妇儿给娘请安。娘,几日不见,您更显端方高贵了。”
白夫人心里微微一诧,这简墨兰平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到她都吓的不敢抬头,今儿个明明犯了错,还这么大大方方的真是奇怪。起先她还有点怀疑简墨兰能做出动手打人的事,这方看到她这大胆劲儿,不由的确信了。眼睛一冷,白夫人厉声道:“简墨兰,你今日在亭子里可是把小竹的脸给划了?”
简墨兰面上略显惊慌,转过头来,似才见着小竹似的,惊呼一声,“呀,小竹妹妹,你的脸伤成这样?”
小竹本是有点怕她的,但仗着现在有人撑腰,便委屈地控诉:“这是大奶奶用利器划的!”
白夫人一拍桌子,“简墨兰!曼婷在场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不承认么?”
“娘,我没有不承认,我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简墨兰说着皱起眉,面露可惜,“啧啧啧,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划了这么长一道儿,可真是心疼人……”
“少装模作样!既然你都承认,那好,去领二十板子!”白夫人冷哼一声。
呃,又是二十板子,敢问老夫人你还有点新鲜的没?
“哎,娘,别着急。”简墨兰连忙道,然后从手里亮出出门时折的树枝,“娘,媳妇儿知道自己不小心犯了小错,这不,我主动的来负荆请罪了。”
一屋的人望着她手上那不到一尺的树枝,都愣了。
“你……你这是搪塞我么?”白夫人恼道。
简墨兰心里暗笑,面上却装的一本正经,“娘,这是媳妇的态度呀。媳妇儿知道,犯错该受您的罚,这是顺应天理儿,因为您是我的婆婆啊,您比我的身份高,比我的权力大。可是转过头来看,我与小竹之间,那也是一个正室,一个通房丫头,当然了,小竹是您的心头肉,自然比一般的通房丫头金贵,就当她……是曼婷的身份吧,可也还是在我之下对不对呀?咱们白府,可是探花郎的府邸,地位身份马虎不得,是吧。”
白夫人听着简墨兰这一套一套的理儿论的,不由也有点心虚,这死丫头居然拿着自己与她的关系,比较着她与小竹的关系,这么一来,她是想反抗不是?“哼,那你的意思,是小竹犯了该被你罚的错?小竹,可是这样?”
小竹一双眼开始闪烁,突然泪盈于睫,“夫人,奴婢今日只是路过亭廓,因走着急,没有看到大奶奶在亭廓里坐着,谁想竟惹了大奶奶,她把我叫过去,说我藐视她,要教训我,不知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就划破了我的脸……”
简墨兰听着心里直恨,这可恶的小丫头。可是面上,她却是露出无辜委屈的表情,顺应着她的话说:“小竹妹妹,你误会了,我原是在亭中坐的无聊,见你走来,看你脸蛋儿搽的漂亮,就想问问你用的什么牌子,可是不巧,突然树上有只鸟,拉在了你脸上,我怕你难堪,赶紧上前给你擦,忘了手中拿着刺绣用的小花针,这才不小心划了你的脸,心里愧疚不已,我已经不停的跟你道了歉,任你打任你骂了半刻钟,都没敢吭声,小竹妹妹怎么还不饶人啊……”
小竹惊愕了,“这……不是的……”
阮曼婷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简墨兰!你撒谎,明明是你……”
“阮曼婷!”简墨兰眸子一凛,厉声道:“别忘了我是正室,你一个小妾,居然直呼我的名字!你问问娘,当年的小妾可敢如此没大没小?我已经念你身怀六甲,允了你不去请安,你不要得寸进尺。”
阮曼婷也愣住了。
白夫人也震住了。从一进门的笑意盈盈,到方才的柔弱委屈,和现在的突然发威,这简墨兰这多变的性子是被鬼附身了不成?还次次一讲理就扯上她俩类似的身份,弄得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就让这丫头做了正室呢,现在弄得她有口难辩。“墨兰哪,这事与曼婷无关,先不说曼婷。”
简墨兰立即乖巧地应,“是,一切听娘的。”
“咳,不管你是不是无心,你终是划破了小竹的脸。小竹是思陌的屋里人,你给破了相了,总是大过……”
“是啊娘,所以,媳妇儿这才主动请罪了,就请娘,用这树枝,狠狠的打媳妇儿吧。”简墨兰恭敬的将树枝递到了白夫人面前。
白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屋顶上,白阡陌捂住了嘴巴,差点儿笑出声来。
“大奶奶,你这是开玩笑么?哪有用树枝罚人的?”一旁的王婆子不阴不阳地开口。
简墨兰抬头,瞥了她一眼,“虽然你是娘身边的贴心人,可是定也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主婢不分可不是白府的规矩。今儿我只认娘的罚,我相信娘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听一些个丫头婆子乱嚼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