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绪和艾儿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两个时辰才到扬州,赶到的时候,两个人都感觉双脚已经不能再动弹了,云舒儿本想让杜仲出城去找他们,恰巧他们到了。
问及出了什么事,艾儿说是临近扬州城时被人偷袭,马儿受惊跑掉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找着马来扬州。问到当时的情况,两人都认为是冲着艾儿来的,好在两人都未受伤。
寒绪告诉云舒儿,从这群人的武功套路看并不是简单的江湖人士,一番激战,对方死了两个,活捉了一个,可是那人当即就咬舌自尽了,其他的人则逃走了。
“莫不是把艾儿当成了我”云舒儿这么想着,将自己的人头如何值了一千两黄金,扬州城的凶杀案的事情告诉寒绪和艾儿,二人也是诧异的很,此行实在是不顺,感觉就像是有人摆好了穿套只等他们去钻。
见寒绪和艾儿一脸的忧愁,云舒儿反而觉得心情很好,艾儿看到她的笑,简直要疯了,气道:“小姐,这种事你还开心得起来,你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见艾儿和自己是同样的想法,杜仲也开腔了,说自己也是这么劝少主的,可是少主不听,还没事儿就在街上乱晃。
被杜仲说得像个小孩似的,云舒儿很不满,正言道:“或许就是有人不想我来扬州,若是我退却了,我青门以后该如何立足于江湖,你们以后不准再提及此事。”
杜仲和艾儿见云舒儿如此坚决,也只能作罢。
既然人到齐了,云舒儿开始分配任务,杜仲和董天明也算有一面之缘,云舒儿便让他去诺风堡协助少堡主将有可能杀害董堡主的人罗列出来。寒绪则去洪帮打探祁帮主遇害之事,最好是能亲看尸首,了解祁帮主的死因。至于艾儿,明日一早领云舒儿去趟他们遭受偷袭的地方,希望能找出点线索。
三人应诺,云舒儿让三人回去休息,艾儿和寒绪顿觉疲 惫,到了自己屋内,很轻易的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天亮后,云舒儿亲自到马厩里喂饱了她和艾儿的两匹马,等艾儿他们下来,吃完早点,四人便兵分三路出发了。
出了城门,行进了十公里左右停了下来,艾儿将当时遇袭的情形又演绎了一遍。云舒儿检查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再加上艾儿的描述,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得动的,而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马上的人死。
就在云舒儿仔细检查之际,艾儿突然说道:“小姐,我昨夜想了又想,如果他们是针对你的话应该早就得到你已经到达扬州的消息了呀,为什么还会在城外偷袭啊?”云舒儿点头,这些日子这丫头进步不少,这的确是这件事情最难解释的地方,杀云舒儿和杀艾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事情,杀自己或许是因为追查黄金之事,又或许是因为扬州里的事,但如果那些人真的只是想杀艾儿,就很难去解释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了。
虽然刺客很仔细的不轻易留下线索,但是还是让云舒儿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虽说可能和董成诺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但还是大有用处。
利落的检查完现场,却行再找不出任何的线索,云舒儿决定还是先回去。她叫了一声艾儿,艾儿应声上马,两个人又悠悠晃晃的回去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杜仲和寒绪已经回来了。
云舒儿让他们二人将这一日里探到的消息细细的将给她听,两人的收获的确不少。
为了准确的找到有嫌疑的人,杜仲和董天明列了一个单子,上面都是和董成诺素有仇怨,或可能会对董成诺怀恨在心的人。除却武功不济,远不可及的,剩下二三十人,他们又将这二三十人核定了一番,方将剩下的人的姓名写下。
杜仲将一本子递给云舒儿,云舒儿翻开本子,一个个人名的看过去,而后将其放在了一边,面上无一丝喜悦之色,她可以很确信的说这上面的人都不可能是凶手,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寻错了方向,或许杀董成诺的是一个素未相识的人也未尝不可。可是如果真是如此,这杀人动机实在是难以寻得了。
至于寒绪带回来的消息更加的让人震惊,祁未的尸首竟然在他遇害的第二天就不见了。真是不知道有谁会对祁未的尸首感兴趣,本来以为很普通的案子现在看来并非寻常。
“会不会是为了掩盖祁未的死因?”艾儿抢先说道,云舒儿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她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有问到祁未和副帮主洪霸的关系么?”
寒绪摇摇头,他的确没想过问这个,但从帮众的口中隐约还是可以知晓二人关系很好。
“少主是怀疑洪霸?”想想当日云舒儿从诺风堡出来之时洪霸的举动,的确很有些做贼心虚之嫌。
“我只是按照常理推断而已,若是一帮之主离奇死亡,最先想到的可能成为凶手的自然是下一位帮主,洪霸跟祁未这么长时间,或许早已生出了夺位之心也未可知,不管怎样,我明天先去趟诺风堡,你们就守着洪帮,一有动静就告诉我。”
或许诺风堡并非有什么线索,但是云舒儿还是想亲自去趟,她有种直觉,诺风堡里还有她甚至是董天明都不知道的秘密。
直觉这东西并非很可信,可是有的时候云舒儿还是很乐意跟着直觉走,或许会歪打正着,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这都是不可知的。
诺风堡还未从失去堡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再蓝的天在这里似乎也蒙上了灰色,董天明一直不愿意登上堡主之位,诺风堡也就还是由这位少堡主掌管。
诺风堡很大,云舒儿虽说来过很多次,也很容易迷失方向。董天明带着云舒儿来到他父亲的房间,物是人非,两人都无法抑制伤心。
两个人沿着桌椅,床铺仔细的检查起来,生怕漏掉什么线索,就在云舒儿移动了一个高几上的花瓶时,后面的墙壁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墙壁开始从中间裂开,现出一道铁门,门上有一把大铁锁。
董天明摸了摸腰间的一串钥匙,取出了其中的一把,插进去,锁应声打开。
云舒儿没有进去,而是问董天明:“董堡主是什么时候将这把钥匙交给你的?”
“就在遇害的前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教我如何做人处事,让我明白什么是道义,却不知这竟是我们父子二人最后一次谈话。”说到动情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儿,云舒儿拍拍他的肩膀,这个时候也只能做点这些事了。
打开铁门是一条甬道,董天明点燃火把,走在前头,走了约莫有五十步,前面的视野豁然开阔,董天明将墙壁上的灯火点燃,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灵位“长兄常胜之灵位。”
云舒儿先拜了一拜,然后问道:“少堡主可知此人为何人?”
“我自然知道,他是我父亲的异姓兄弟常胜,小的时候,我经常可以见到他,那时候他还有个女儿叫小蝉,我们经常一起玩。可是后来他死了,我也再没有见过小蝉。”
问及常胜的死因,董天明只是摇头,他实在是不知道常胜究竟是因何而死,在他懂事之前,常胜已然离世。
董天明不知道,云舒儿却知道常胜是怎么死的,就在常胜运道亨通之时被人出卖,含恨而死。
董天明没有去想云舒儿是怎么知道的,他所想的只是云舒儿话中所讲的那个出卖常胜的人,既然父亲将常胜的牌位摆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很容易的便会想到害死常胜的人就是他的父亲董成诺,这对于董天明来说是巨大的震撼。同样的,云舒儿也不敢这么想,她认识的董成诺是江湖一侠,是大善人,是值得托付生命的好友。
当下,二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怕这么追查下去,得到的是他们都无法接受的事实,可是又想知道真相。
突然,董天明如恍然大悟一般,道:“我们为何不去问我母亲呢?”云舒儿也明白过来,董夫人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才对。